黑色的束缚带绑在大腿根部,金属夹子扯着衬衣的下摆。衬衫的扣子被解开了几个,禁欲又凌乱。
游昕昕几乎不敢多看。把按摩精油的托盘轻轻放在床头。
该死的衬衣扣子有这么难解吗?季楼不知道为什么动作这样的缓慢,好像那几个小小的扣子永远也解不完。
衣领半阖,露出的一抹隐隐约约的雪色,被深色的床品衬托得格外刺眼。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搅动着衣扣,游昕昕知道手指的温度,触摸起来像雪一样冰冰凉凉的。
他的睫毛低垂,微微抖动,眼睑下的阴影在暖黄的灯光下颤动,游昕昕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心中的湖面上掠过,是一只鸟,还是一只鱼,轻轻一颤,就躲了起来。只把平静的水面搅出一圈圈涟漪。
季楼解下衬衣,又解开那些钩子和黑色的束带。依旧慢慢分门别类叠整齐,和裤子摆放在一起。他磨磨蹭蹭了这许久,终于背对着游昕昕在床上侧躺下,伸手搬动摆好了自己光着的两条腿。
脚踝细瘦,小腿的形状却还很漂亮。躺在烟灰色的床品上,宛如一条搁浅在岸边的鱼。
手臂和脊背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康复锻炼,竟然结实了许多,出现了一点不太显眼的肌肉。他不过才苏醒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可想而知日常的训练有多么的克己。侧躺的时候,属于男性身体的肌肉线条流畅且美丽,到了腰部的位置陡然狭窄。
他真是一个很漂亮的男人,从任何方面来说。
游昕昕的手轻轻按上他的肩头,看见那脊背上的肩胛骨收紧了一下。
明明开足了空调,屋子里的温度怎么好像渐渐变热了。注意力似乎很难集中,总是胡思乱想一些奇怪的东西。
为了转移心中混乱的思绪,游昕昕边按摩边随口和季楼说说话。
“你是不是拍到过很多鱼?有看见过海豚吗?”
双手捏着那人的后脖颈,借着精油来回滑动。脖颈修长,可以摸到一点凸出的骨头,手底下的肌肤温度随着按摩在慢慢变暖,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粉红色。
“我拍到过居留型虎鲸,五头鲨,白海豚,还有海龟……”背对着她,男人有一点低沉的喉音响起,“以后有机会给你看那些照片。”
游昕昕从小居住在海边,很喜欢鱼,“真的吗?说话要算话。”
季楼:“我说的话,从来都算话。”
说话不算话的人,只有一个。她却毫无知觉。
“好羡慕啊。”游昕昕说,“我只在水族馆里见过海豚和鲨鱼。在那种大型鱼缸里,它们看上去过得很不开心。没精打采的。我想,在大海里,它们一定活得很开心。”
“对,在大海中,所有小鱼都自由自在的。”
在大海中的鱼群多开心啊,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它们相互追逐嬉戏,母亲领着孩子航行。年轻的鱼儿追逐自己亲密的伴侣。季楼闭上了眼睛。
那只捏着后脖颈的双手渐渐往下,过了肩膀,到了脊背。柔软,灼热。一路燃起火焰。
那双手走到哪里,哪里的肌肤就随着战栗。好似万千细如牛毛的针尖穿过肌肤,渗透进血管中,随着血液搏动,连带着心脏都跟着颤抖。
季楼有一点后悔,自己好像错了,就不应该答应她为自己按摩。
其实是很享受的,那种力度和那种技巧,是自己最熟悉,最渴求的。被按到某些区域的时候,几乎忍不住在心底喟叹,整个人都放松了。好像被泡在最舒服的温泉里,放任了自己卸掉一切伪装,随她摆弄。
有多久没有这样了——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他记得十分清楚,她离开自己的身边,到今天正好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那双手捏着脊脖颈,捏过手臂,过了肩,到了腰部——还在往下走。
这种时候,享受就变成了折磨。
在季楼昏睡的几个月的时间里,游昕昕也是用同样的手法帮他按摩。
那时候他不能动,不能言语,任凭这双手摆布自己。在痛苦中隐秘地享受,一切都还可以忍耐。
可是现在,他身体的各项机能却已经得到了恢复。虽然双腿还不能动,但某种属于男人的特殊功能似乎并没有失去。
那双要命的小手再一次走过某个区域的时候,身体最深处,有一团火烧了起来。管控不住的,出现了某种该死的反应。
像这种反应季楼其实也曾有过一次,或者说有过数次。
在他们刚刚结婚不久时,虽然当时他不能睁开眼睛,但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游昕昕的两只小手在他的全身按摩的触觉。
但那个时候,他可以用自己是一个植物人说服自己,把一切推给身体的本能。总而言之,那时候还可以用自己无力反抗当做借口。
但现在不行。
季楼咬着牙忍耐许久,最终忍无可忍,突然伸手推开了游昕昕的手。
身体的某个部位的反应让他尴尬又难堪,耳根发烫,推开游昕昕,一把扯过被子将身体的某个部位盖住。
太尴尬了。
游昕昕依照从前的习惯行事。只觉得手底下后背的肌肉一开始还能渐渐放松,半途中不知为什么越绷越紧。
季楼突然撑起半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