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季楼询问游昕昕想吃什么。
游昕昕知道季楼既不能久坐,在外面上普通洗手间也很不便,出门用餐其实对他来说是一种负担。提议在外就餐十有八九都是为了迁就自己。
谁让她在季楼昏迷的那段时间,念叨最多的事,就是想吃这个东西想吃那个东西呢。
也不能怪她。那时候她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每天的运动量还很大,到了晚上肚子经常饿得咕咕叫。自然就在季楼耳边念叨起想吃这个,想吃那个。
谁知道他都能听见呢。
“晚上还有作业呢。去外面吃浪费时间。如果在家里吃就更好了。”游昕昕这样说。
季楼看她一眼,阖上眼睛,对开车的李荃说,“那就回去。”
两个人的晚餐没有摆在餐厅,是单独送到季楼卧室外的会客厅里。
各种美食琳琅满目地摆上来一大桌。既有适合季楼吃的易消化食材,也有游昕昕喜欢的牛小排和海鲜。
游昕昕先给季楼打了一小碗鸭汤泡的面线,季楼伸手接过,不言不语,低头进食。
游昕昕看着他的食欲还行,又给他盛一碗铁皮石斛炖的小鲍鱼排骨汤。季楼也喝了,还吃了一小只的鲍鱼。
用餐的时候全程无话,季楼神色淡淡,偌大的会客厅只偶有几声碗碟触碰的声响。
游昕昕心里有一点忐忑,也不知道季楼是不是不习惯和自己一起吃饭。
本来季家自有专门负责传菜的佣人。但今天不知道怎么的,李荃和那几个保镖非要亲手帮忙端上来,端完又不退出去,一排齐齐站在楼梯间,伸头伸脑往里看,一脸抑制不住的兴高采烈。
游昕昕也不知道他们在高兴什么。
直到季楼忍无可忍,放下筷子说,“都下去。”
那几个人才挤眉弄眼地推挪着回去了。李荃还双手合十,朝着游昕昕的方向掰了掰。搞得游昕昕莫名其妙。
饭后游昕昕特意跑去问李荃,身高一米九多的李荃当着她的面抹起了眼泪,
“游小姐,你是不知道季总这一段的食欲有多差。”李荃这样说,“他每餐只吃那么一点点,就摇头说他吃不下了。”
“他这么大个的人,每天要做那么长时间的训练。还要管上公司那一摊子的事,就吃那一点东西怎么行。我们生怕着他撑不下来。”
“厨房里变着花样做,轮番着劝,都不顶用。有时候季总强迫着自己多吃几口,一会就全都吐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季总胃口这么好,安安稳稳地吃下去这么多东西。我这……兄弟们这都高兴着呢。”李荃双手握住游昕昕的手晃动,“游小姐,幸亏你来了,咱这真是不能没了你啊。”
吃完晚餐,自有人收拾了餐具下去。
季楼回他的卧室休息,游昕昕还像从前一样住在卧室外配套的隔间。
这一整层的空间,在名义上都是属于季楼和游昕昕两个的婚房。
睡觉的寝室外,依次是洗手间,步入式衣帽间,和一间小杂物间。再出去,穿过一条短走廊是那个季楼专用的会客厅办公室和电梯间。
从前游昕昕虽然和季楼协议结婚。但也不可能和季楼同床共枕。她每天都是睡在寝室套着的那间杂物间里,既方便就近照顾季楼,也算有一个自己的独立空间。
那时候没人把她放在眼里,杂物间堆满了杂物,张了一张简易的折叠床。游昕昕就在那张床上凑合着睡觉。
平时把自己的图纸和作业搬到卧室,坐在季楼床边一边加班学习,一边陪季楼说说话。有几次熬夜熬困了,也趴在季楼床上睡过去。
有一次醒来的时候,甚至发现有人替自己披上的薄被。现在想想,没准那时候季楼就醒来过了几次,只怪她还是不够细心,居然没能及时确认。
当然,现在她是不可能再跑去季楼身边睡觉了,季楼已经醒来了吗。
游昕昕返回自己从前住的那间杂物间。却发现那里被重新布置过了,原本很随便的那张折叠床不见了,摆上了一张柔软的单人床。
床边还摆着成套的床头柜,书桌,桌面上甚至给配备了一台宽屏的苹果电脑。
桌后的小窗上也挂了窗帘,欧根纱刺绣薄的帘,被挂着垂感很好的水晶流苏束着。窗前放了一个小小花瓶,斜斜地插着一只刚刚从枝头剪下的杏花。
花香幽淡,花瓣上还沾着水露。不能再算是杂物间了,被布置得像是一间雅致的闺房。
在这里工作别的不提,伙食和住房的待遇也未免太好了。
游昕昕坐在床上,四处张望焕然一新的新屋子。
顺手摸了摸床单。亲肤舒适,触感柔软。床垫是乳胶的,承托力非常好,床品摸起来和季楼床上使用的手感一致,只是颜色换上了自己喜欢的款式。
床头柜上摆着一个老旧的马克杯看起来十分眼熟。
仔细一看,才发觉那是自己曾经住在这里的时候带来的杯子。离开的那一天走得狼狈又匆忙,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没有带走。游昕昕以为季家的人肯定把她这些廉价的个人物品给丢了。
谁知道并没有。杯子是清洗过的,端端正正摆在一个精致的小杯垫上。虽是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