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总，”苏烨拿走了皮带之后，“先看看游小姐吧。”
季楼闭了闭眼睛，泛红的双手放在腿上，站在他身边的苏荃可以看见他非常努力地在控制着身体的战栗。
苏烨震惊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
季楼无法遏制自己的愤怒，他长这么大，无论是商场上还是在生活中，哪怕他车祸之后醒来，发现自己双腿失去知觉变成了一个残废，他都没有如此愤怒，甚至是无助过。
是的，是无助。
此时此刻，他多希望自己是一个健全的男人，这样他就能够公平地和季明煦打上一架，凭借自己的力量将他的鼻梁骨揍断。
如果他是个健全的男人，他肯定能以最快的时间，冲到所爱的女人面前把她抱起来，而不是借用别人的手——刚刚，他看见昕昕倒在床上，他甚至无力将昕昕抱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等着医生们到来。
苏烨偏头朝李荃使了个眼神，李荃迅速将季明煦拖拽下去。
木质的地板上只留下一滩血迹，季明煦瘫软着毫无反应，已经活活被抽得昏死过去了。
保镖上来两个守在季明煦身侧。
季楼眼中的怒火灼灼，看着季明煦死狗一样地被拉下去，恨不得用眼神将季明煦焚化。
苏烨适时挡住了季楼的视线，轻声叫了一声：“大少爷。”
苏烨是季楼父亲的人，几乎是从小看着季楼长大，季楼养在季成林身边的时候，大多公司之中的事情，也是苏烨手把手教季楼入门。
自从季楼当上家主之后，苏烨已经很久没有亲切地叫过他大少爷了。
季楼终于被这一声“大少爷”唤回神志，从那种被仇恨占据心神的状态脱离出来，朝苏烨点点头。
苏烨推着季楼朝着游昕昕被关的屋子方向走。
房间之中，两个季楼带过来的女医生正在守着游昕昕。游昕昕目光茫然，挣扎的厉害，双手之上尽是刺目的红痕。
两个医生在给她处理身体上的擦伤，游昕昕还在不断地挣扎。因为药物作用，她现在的双眼之中已经完全没了聚焦，可是她本能地抵抗任何人的靠近。
其中一个医生正在低声试图安抚：“游小姐，请不要乱动，你已经安全了……”
只是这温柔安抚，并没有让游昕昕安静下来，反倒是因为医生的触碰，她的反应越来越激烈，在床上乱蹬，试图从床的另一边下床。
“季总，”另一个医生上前一步说道，“游小姐应该是被用了药物，现在我们还不能确定对方到底用了什么。需要尽快去医院做系统的检查，或者找懂得这方面的医生过来为游小姐检查身体。”
“当务之急，是让游小姐的情绪尽快稳定下来，但是我们因为无法确定对方用了什么药。并不敢给游小姐使用镇定类的药物，以防药物相互作用。”
“我的建议是……先将游小姐用束缚带捆起来，以免她做出伤害别人和自己的事情。”
季楼紧紧攥住了轮椅的扶手，眼尾通红。
屋内还有些残留的酒味，游昕昕在床上痛苦挣扎的画面，她双腕之上的红痕，像锐利的尖刀，刺痛了季楼的双眼。
有医生拿来精神病人使用的束缚带，往游昕昕身上捆，游昕昕拼命挣扎躲闪，“走开，滚！不要捆我，滚蛋！”
“不用。”季楼开口拦住那些人，声音沙哑至极，“她只是害怕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活活绞碎了。在她这样害怕的时候，怎么可能还用绳子将她捆起来？
“我来试试……”季楼转动轮椅外部的外圈，凑到了床边，“你们都出去。”
两个医生还欲再说什么，但是苏烨很快对两个人做了手势，示意她们尽快出去。
其中一个医生还是不放心，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说：“季总要小心，使用精神类药物的人分不清脑中幻想的和眼睛看到的，游小姐力气很大，恐怕会伤到季总。”
季楼并没有回头，众人退出去，屋子里很快只剩下两个人。
游昕昕还在挣扎着，衣裳凌乱，露在外面小腿和胳膊，有着道道青紫的痕迹，鞋子也掉了一只。季楼的心被人攥紧，死死咬着牙，下颚绷出了锋利的弧度。
他转动轮椅凑上前，转得很急，轮椅的侧边一下子磕在了床边。
轮椅碰撞床的声音和震动让游昕昕猛然睁开眼睛，她睁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清，脑中一片混沌，泪水不断溢出，顺着眼角流进发里。
床单上满是红酒污渍，像一片污浊的血海。
季楼缓慢地伸出剧烈抖动的手，心疼到几乎窒息，他的手刚触碰到游昕昕的手臂，游昕昕突然爆发了嘶吼的叫声。
“别碰我！别碰我！”游昕昕挣扎着身体，双腿乱蹬，“滚开！别碰我！”
“滚！滚！”
“别碰我！”
季楼猝不及防，下巴被打了一巴掌，他没有躲避，一把抓住了游昕昕胡乱挣扎的手，不顾她的挣扎和踢打，将她拉入怀中。
“昕昕，是我！”季楼的眼眶湿润，忍着挨打的疼痛，紧紧抱着游昕昕不松手，“我是季楼，昕昕我是季楼。”
游昕昕意识混沌，只能感觉到身边有一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