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昕昕这一天过得总隐隐有些不安,在学校里也心不在焉的。
早上第一节课还没开始,她到校门附近的小吃街想买些吃,刚好附近有家小吃店,很多人排队买他家的招牌煎饼和酥肉。
游昕昕记得上一次和季楼一起在这里散步,季楼说过这家的煎饼好吃。于是就下意识地排到了队伍中。
季楼今天还顺利吧?这会只怕已经和他母亲一起上山了?
为什么自己总是心神不宁的,这心脏突突地跳。
“老妹,煎饼要几个?”煎饼摊的老板娘扯着东北腔的嗓子喊了一句。
游昕昕:“啊?”
“问你要几个煎饼呢?想什么呢,丢了魂了,妹子?”
游昕昕不好意思的笑笑,“给我两个煎饼,谢谢。”
“好嘞。”
不远处的花坛边坐着一对母子,男孩四五岁的样子,一身衣服破旧单薄,明显是洗过多遍已经褪色了,但仍然整洁。一旁的母亲留着利落的短发,正在掰煎饼和自己的孩子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
不是什么有钱人家,母子两个头挨着头分吃一块煎饼,亲亲热热的样子。
游昕昕看着那对母子,强行驱散自己莫名其妙的不安。季楼和他亲生母亲一起,去祭拜自己的父亲,能出什么事呢?
是不是自己这段时间遭遇了太多事,以至于这样疑神疑鬼的。
手中的煎饼和小吃很沉,她还特意多加了很多料,等下可以带一个回去给季楼。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这样的小吃,愿不愿意尝一点。
游昕昕估算着时间,算着季楼此刻大概才刚刚上山。
她也知道季楼与莫萍的感情并不深,但如果季楼能开心,游昕昕也就不在乎莫萍之前的那些作为。
自己知道没有父母关注的孩子心底最深的渴望是什么。如果季楼能和母亲修复关系,她也为季楼高兴。
游昕昕买完煎饼,拎了一路往学校走,很快就要上第一节课了,她坐在校园里边吃煎饼边翻出一本单词本。
平时她习惯性利用碎片时间抓紧学习,口袋里随时装着单词本,一个人吃饭的时候,也会背几个单词,或者记几条规范。
只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那一个个单词好像跳动的蝌蚪,怎么也无法往脑子里去。口中美味的煎饼也没滋没味的,味同嚼蜡。
心里一直很慌,眼皮一跳一跳的。
这是怎么了?
坐在校园中的游昕昕抬头看向远处。
天边,青山连绵,白云悠悠。世间万物枯荣,并不因个人心绪而移转。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季楼有发给她墓园的定位,算一算时间,此刻他们才刚刚上山不久,或许还没开始祭拜。
为什么心会慌乱成这样?
别想了,该去上自己的课了。
游昕昕朝教室的方向走了几步,突然扭过头,一路跑出校门,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麻烦去这个地址。”她把自己手机上定位信息发给的士司机。
墓园的仿古楼亭内,黎琛站在阴影处,缓缓现出身影。光束照亮他憔悴的面容,他的眼神阴冷,带着仇恨,站在那里阴恻恻地看着季楼。
季楼驱动着轮椅,慢慢后退了两步。手不自觉抓紧了扶手,他一眼就看出了黎琛是冲自己来的,也知道这是一个局,而算计自己的人正是莫萍。
是他的母亲。
“季总,很抱歉我今天这样与您见面,”黎琛的嗓音嘶哑,像是破旧的老风箱“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的模样看起来很憔悴,脸色灰败,眼窝深陷,一身衣服不知道多少天没换了。站在楼亭的阴影中,怨毒地盯着季楼。
他看起来就像寒冬中一只走投无路的郊狼。瘦骨嶙峋,命悬一线,带着深深的恶意,慢慢朝季楼走来。
“我求您.....求您放过黎家,放过我妹妹。”
黎琛的姿态放到最低,语气卑微。眼神却不是那么回事,凶狠,桀戾,一个亡命之徒。
“人家黎琛都这样给你道歉了,”莫萍忍不住推了季楼的轮椅一下,“你好歹给个反应啊。”
见季楼不说话,莫萍快速扫了眼黎琛,“妈妈是觉得没必要为了游昕昕那样的人影响生意往来,两家多年的交情,总不能因为一个女人断了吧。”
“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程度,你让公司的人让业内的人怎么看你?”
“妈妈也不希望你遭受流言蜚语的困扰,小楼,你好好考虑一下。和黎琛聊一聊。妈妈也是为了你好。”
直到现在莫萍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地说出冠冕堂皇的理由,企图掩盖自己的私心,口口声声说为季楼好。
季楼心想,母亲或许还不知道,他和黎家之间早已经图穷匕见,矛盾早已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
到了这种时候,无论旁人怎么调解,也无力挽大厦之将倾。
这样想想,母亲根本不了解情况凶险。或许只因一些蝇头小利,就把自己骗了出来,陷入这样的险境。
真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悲伤?
自己这十几年来唯一得到来自母亲的关心,唯一一次母亲主动和自己共同来祭拜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