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圆,看着那张和沈檀梧一模一样的脸,他忍不住怪道:“有你这么当叔叔的么,欺负起小孩了。”
被训了通,霍叶宁倒也不恼,静静看着沈檀漆安慰孩子。
他倒是……很喜欢人类这亲昵斥责的语气。
大约是人之将死,加之太久没修魔,便开始对这微妙小事起了多愁善感的感慨吧。
沈檀漆伸手芋圆揉了揉被捏红的小脸,轻哄道:“这位的确是要叫叔叔,你父亲与他是旧识,他不是坏魔族,芋圆不用紧张。”
被沈檀漆抱在怀里哄,芋圆扁了扁小嘴,抱紧他,委屈地说道:“可是,可是他刚刚说要杀掉弟弟……”
“他呀,逗你玩呢。叔叔是弟弟治病来的。”沈檀漆瞥向霍叶宁,眼底也有些审视之意,“是吧,霍大夫?”
霍叶宁伸手熨平理好自己袖口上的褶皱,垂眸看他,淡淡道:“非也,我不道你会找上门来。”
倒是巧合,他正打算送沈檀漆和郁策一份大礼,沈檀漆就抱着孩子上门来了。
“那你的确是妖医?”沈檀漆有些狐疑地看向他,又转眼看向林檀玖。
林檀玖有些茫摇了摇头,她更是没搞清楚状况,在飞鸾宗她们是见过妖医没错,但之前每次和妖医见,妖医都是以面具遮面,不曾以面目示人。
而且,此人身上虽有淡淡魔气,但少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林檀玖猜测,他已经很久没有修魔了。
可是身为魔族不修魔不是会死么?
还没等他们想清楚,便见霍叶宁坐回宽敞软椅上,懒散斜靠着,端起茶杯轻抿。
“你以为,郁策那年被罚抄九万八千字陈罪书,掉下血寞崖只剩半口气的时候,是谁救得他?”
霍叶宁撇去茶盏里的浮沫,以杯盖指向沈檀漆,笑道:“哦,险些忘了,那九万八千字的陈罪书,还是你罚他的呢。”
沈檀漆:“……”
原来如此,当初霍叶宁在血寞崖底救下郁策,是因为霍叶宁本身就是一个妖医,可以治好郁策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好在霍叶宁是货价实的妖医,还正好是半个熟人。
沈檀漆试探着看向霍叶宁,林檀玖怀中抱过蛋,递他,说道:“孩他叔,那你看看?”
霍叶宁瞥向他,说道:“有人说过你很会攀系么?”
嘴上说着,手已经接过了襁褓里的蛋。
沈檀漆眨了眨眼,说道:“跟我哥怎么能算攀系呢?”
“你啊你。”霍叶宁无奈地笑了,又回忆起那段山洞里和沈檀漆唠嗑吹牛的时光,说起来,倒也能算是他这辈子唯一还说的上闲适有趣的日子。
如果他能有这么个弟弟就好了。
手掌覆在龙蛋上,霍叶宁正色起来:“说说症状。”
“前日起,我蛋输入灵气,全都被吸收的无影无踪,就连郁策输进去的大量灵气也被蛋照收不误,”沈檀漆摸了摸蛋的蛋壳,低低道,“但是郁策说,他感受不到和蛋的联系了,我们以为是蛋的命正在流逝,吓得不轻。”
闻言,霍叶宁沉思了阵,说道:“这倒和前我治过的一颗鸟蛋的症状似。”
林檀玖忍不住出言指正:“不是鸟蛋,是飞鸾。”
“那也是鸟蛋。”霍叶宁浑不在意地把蛋襁褓里剥出来,搁在手上,使一股魔气探进,果被蛋迅速吸收进去,他略微愕,“魔气也要,好贪心的臭小子。”
沈檀漆有些忐忑地说:“你别输太多魔气啊,我儿子很容易入魔的。”
霍叶宁听到他的话,面上有了些波澜,音仍是淡淡:“魔气有什么不好,自古以来魔气和灵气都是天地间自产的力量,你儿子能修魔气也是他的福分。”
“这哪。”沈檀漆嘟哝了,“你要气死郁策啊。”
芋圆也激烈地抗议:“绝对不能让弟弟入魔!”
想到郁策看到儿子入魔的场景,霍叶宁又憋不住笑出,越笑越开怀,“好好,我道,他那个倔脾气,道儿子入魔不得把这蛋扔到地上摔碎么?”
顿了顿,霍叶宁兴许也猜到这不可能,以郁策的性子,虽厌恶魔族和魔修,但绝不会做出迁怒于未出的孩子身上。
要不说郁策这人无趣呢。
“所以,你看出要怎么治了么?”沈檀漆紧张地问,眼睛不敢霍叶宁手上的蛋错开半分,怕霍叶宁一个不小心把他儿子摔没了。
闻言,霍叶宁掀了掀眼皮,掩去眸底意味不明的暗色,指节敲在桌上,说道:“那是自,酬金呢?”
酬金?
沈檀漆翻了翻兜,把自己身上带的所有钱全放在桌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