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第一个周末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地闪耀在黄百合、红色剪秋萝和蓝色的飞燕草上面。凯文斜挎着自己最好的恐龙包,抓着琼斯先生的手,和安东尼一起经过唱片店、二手书店和咖啡馆,来到了通向破釜酒吧的小岔路口。
琼斯先生径直向着旁边的书店走去,看起来被玻璃窗户上的海报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爸爸,这边。”凯文拼命拽着他的袖子,“爸爸!”
“《二十三种你应该掌握的西班牙菜肴》……真有意思,我或许应该学一学……”琼斯先生自言自语道。
“爸爸!”
“怎么了,凯文?今晚吃墨鱼饭怎么样?”
行人从他们身旁经过,目光没有在琼斯父子身上多停留一秒。在伦敦这样的城市中,每分每秒都有小孩为了一辆玩具轿车或者游戏机纠缠他的父母。
“琼斯先生!”安东尼说,一把将他拽进了破釜酒吧中。
跌入店门后,琼斯先生晃了晃脑袋,惊诧地扭头看向门外熙熙攘攘的世界:“等等,刚才,哇……我的意思是,哇……”
安东尼松开手:“对不起。”
“亨利,你也需要带新生参观吗?”老板汤姆放下一只杯子,抬起头招呼道。狭窄而昏暗的破旧酒吧中,男巫女巫都停下交谈,看着浑身打扮格格不入的三人。角落里抽着长烟袋的人吧嗒了两声,哼哼着说:“麻瓜。”
“差不多吧,总之我们要去对角巷。”安东尼说,感觉到凯文朝自己靠得更近了一些,低头对着他笑笑。
“当然,你知道路。”汤姆说,移开目光,冲琼斯先生点了点头。琼斯先生整了整自己的领带,咳嗽一声,也点头致意。
……
“记得开门墙砖的位置吗?”安东尼问凯文。
“记得!”凯文高兴地说。他的爸爸正仔细环顾着荒凉的小后院,不放过每个垃圾桶之间的缝隙,仿佛想从中盯出一条秘密通道。
安东尼笑道:“那伱试一试。你带着魔杖吗?”
“带了,让我找找。”凯文说,拉开了自己的恐龙小挎包。他将一根黑色的魔杖从剑龙被拉链划开的脊背中拿了出来,走到围墙边上,念念有词地数了一会儿,用魔杖在上面敲了三下。
没有反应。
安东尼惊讶地蹲下来,陪着他又数了一次,依旧是那块墙砖。
琼斯先生有些不安地说:“是因为我在这儿吗?麻瓜?它是不是不允许麻瓜进入?”
“我从没听说过这样的规矩。”安东尼坚定地说,而凯文已经抢先又敲了三次。
墙砖依旧毫无反应,就像他真的只是在敲一堵墙。
“凯文?”安东尼这回发现端倪了,“我想你把魔杖拿反了。”
凯文低头看了看:“哦,对。”他不好意思地对着安东尼和琼斯先生一笑,调转魔杖,郑重地重新敲了三下。
砖抖动起来,对角巷向他们敞开大门。凯文紧紧拉着琼斯先生,迈了一大步,踏上对角巷鹅卵石铺成的蜿蜒道路。
“爸爸,欢迎来到魔法世界。”凯文仰头说。
他们路过摆满各种材质坩埚的坩埚店(“可折叠!锅怎么会可折叠呢?对了,你那只之前被用来煮汤了,需要再买一个吗?”),专门售卖猫头鹰的咿啦猫头鹰商店(“看看那些大鸟!”),出售各种高端羽毛笔和魔法羽毛笔的店铺(“真聪明,把羽毛笔店开在猫头鹰边上。”)以及在橱窗里摆着青蛙脑浆和河豚眼睛的魔药店(“哦……”)。
凯文将琼斯先生从一个卖烤栗子的小摊位旁边拉开:“如果你想买点什么,你至少需要换巫师钱币!”
“哦,没错,古灵阁。”琼斯先生说,对着小贩笑了笑。
一个指甲又尖又长、皮包骨头的老女巫佝偻着身子从他们身旁快速走过,她从兜帽么。
琼斯先生和凯文似乎都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但是安东尼听到了几个模模糊糊的关键词,类似于“泥巴种”“肮脏”“玷污”“发誓”,伴随着一些他闻所未闻的诅咒句式。
“嘿,女士。”安东尼在她经过的时候拉住她,低声说,“这可不太友好。”
女巫停下来扭过头,目光在安东尼的魔杖和他的格子衫之间转了个来回,声音嘶哑地说:“不要多管闲事。”
安东尼说:“只是个提醒,这里有孩子。”他松开了女巫的瘦骨嶙峋的手腕,看到她衣袖
亡灵魔法突然翻涌起来。安东尼微微闭了下眼睛,知道那是什么了——一串由人骨制成的手链。
“抓着她,安东尼教授!”有人喊道。安东尼睁开眼睛,看到女巫神色一变,原地旋转起来预备幻影显形。
而他因为实在不知道怎么抓住一团旋转的黑袍子,安东尼选择将自己的脚伸过去,把女巫绊了一跤。
奥斯卡·威弗尔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后面紧跟着另外一个傲罗打扮的人。
他们将女巫按在地上,从她的身上搜出了她自己的魔杖、两根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其他魔杖、顶端插着蜡烛的人手、装在玻璃瓶里不知什么魔药、一小袋珠宝首饰和一个鸽子肉馅饼。她的指甲在鹅卵石地面上挠出猫抓玻璃的声音,口中冒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