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看着眼熟!”秦淮茹仔细打量对方。 其实看着一点也不眼熟,就是对方把她认出来了,她要是说完全没见过对方,似乎也不合适。 所以,秦淮茹才顺口说看对方眼熟。 “秦姨?您不认识我了,我是棒梗小时候的同学啊,我俩小学一个班儿的,我们老师是冉老师。 冉老师以前经常来家里收学费。 每次收完棒梗的,就上我家收去了,您应该记得吧?”对方笑道。 秦淮茹完全没印象,但听到这里还是点点头。 “是是是……你叫什么来着,记不清了,上年纪了。”秦淮茹笑道。 “我叫李小六,就住胡同尾巴那大院儿里,以前上小学,我和棒梗都同路。 小时候买炮仗,我们都在一块儿放。 有一次还把闫老师家瓦给炸掉了三块,您不记得了?”李小六笑道。 “哦,记得记得……”秦淮茹笑嘻嘻。 其实她根本就不记得了,棒梗上小学的时候,那都仿若隔世了,她能记得才怪。 只是人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要是还说不记得,就有点冷漠了。 “小六啊,你这是从哪儿回来啊?这大包小包的。”秦淮茹问道。 李小六穿着一身老式的棉衣,老式的棉鞋,头发也是板寸,看起来皮肤十分黝黑,一双手上还全是纵横弥补的黑色细口。 李小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这以前没找到机会回城,后来最后一批回城,又没法回四九城,去外地耽误了一年,这才刚到家。” “哦……你也去乡下了,这去了多久啊?”秦淮茹满脸感叹。 “十来年吧,确切的说,离家差不多十二年了。”李小六说道。 “那是得回家看看,这都快过年了,回来团圆也好,赶紧回家去吧,不然家里人该等急了。”秦淮茹说道。 “是是是……我爸妈之前联系上了,说做年夜饭等我,那我就先回去了,秦姨您慢点,外边路滑。”说完,李小六就往胡同深处走了。 秦淮茹看得满脸感叹。 棒梗当初要是多留在乡下几年,大概也和李小六似的,最近才能回来。 那是不是说,棒梗这双腿就不用残废了? 如果是那样,起码她还能有个健全的儿子。 而且要是最近才回来的话,冬瓜都十来岁了吧。 徐桂枝要是和棒梗在乡下过十年,那现在孩子应该都仨了吧? 她起码能换个儿孙满堂。 哪像现在似的? 女儿女儿不愿意回家,儿子儿子残废了。 媳妇儿带着孙子再嫁。 唯一的好处就是,那老不死的被关了。 希望她被关得再久一点,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五年的惩罚,秦淮茹现在觉得太短了。 这才一转眼,就过去两年了,真希望时间再慢一点。 只是老东西回来以后,住在哪里呢? 她既不想把贾张氏接回家里住,也不想让贾张氏流落街头。 她怕别人戳她脊梁骨,说她这做媳妇的,苛待婆婆。 她都养贾张氏养这么多年了,可不能在最后这几年前功尽弃。 说起来这老东西也六十多了,怎么就不见老呢? 秦淮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不一会儿就走远了。 就在秦淮茹走远后,李小六回头看了秦淮茹一眼,然后进了家门。 另一边,小当槐花也买好红纸,去菜市场买菜,一切似乎都很平静。 直到秦淮茹买完东西回家,却看到李小六,坐在她家门口,正和棒梗隔着窗户说话。 李小六虽然是坐着的,但一直在不停跺脚取暖,双手也拢在口鼻处,一直在哈气。 等秦淮茹走近了,李小六才站起来。 “秦秦秦姨……您终于回来了。”李小六被冻得直哆嗦。 “这孩子,你在门口等多久了?”秦淮茹震惊。 这大冷天的,外边都是积雪,他怎么能坐在这儿? 到时候坐病了,他家里人不得怪她秦淮茹吗? “赶紧进屋啊,怎么坐这儿啊?”秦淮茹念叨。 “我是来找贾梗的,我才知道他受了伤。 他打不开门,又好久没见我了,我俩就隔着窗户说会儿话。 也没多久,大概十几分钟而已。”李小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