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鸢……送他这个,是什么意思?
叶随云心跳如擂鼓,看着手中画风细腻的册子,胡乱猜测着。
难道是,她想……和他……
那她是知道,他并非太监了?
难道是……昨日他中了药,被她察觉了什么?
不……之前上官鸢连太监为什么不是男人都不懂,怎么忽然就明白了这一切……
叶随云心乱如麻,手中力道也控制不住,眼睛看着避火图,却像是什么都没看到。
她……会想和他,这般亲密?
夜晚的寂静路上忽然响起马蹄声,有人骑马急急而来,在叶随云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听到一声女子的“吁”声响在他窗边。
刚犹豫的伸出手,马车窗帘便被一只素白的手撩起。
上官鸢带着焦急和心虚的脸出现在叶随云眼前,她一眼就看到他手中拿着的册子,以及膝上打开了的木箱。
气氛忽然凝滞。
上官鸢手指颤抖指向那木箱,又带了些绝望的看向叶随云:“你……”
叶随云反应也够快,他把手中的册子“啪”的一下放回去,又“咔”的一下盖上木箱。
与上官鸢大眼瞪小眼片刻,他才想起开口:“臣……什么都没看到。”
上官鸢挤出一个勉强的笑:“青禾拿错了……这个是给你的生辰礼。”
说着,她递进来一个红木小箱子,又强笑道,“劳烦督主,将那个,还给本宫。”
已经在叶随云这里丢了脸了,想要的东西还是要回来吧,也省得还得麻烦胥凝琴一次……
叶随云勉强绷住表情,和上官鸢交换了箱子。
东西拿到手,上官鸢一个字也未说,一手抱着木箱,一手一甩缰绳,口中呵一声“驾!”便纵马离去。
叶随云下意识探头看出去。
女子身穿大红色披风,骑在白色高头大马上,迎风而去。
上官鸢的骑射功夫自是极其俊俏的,只一手控马也毫无问题。
大红披风一角高高飞扬,露出女子怀中紧抱的木箱,奔腾的马蹄踏踏而去,瞧着飒爽英姿。
——旁人不知其中装了什么,看见这一幕只会这么想。
而叶随云却莫名从上官鸢这背影中,瞧出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来。
他忍不住笑起,又觉得上官鸢可爱,片刻后,却沉寂了眼眸,轻轻叹出一口气。
少女慕艾,终会有开窍的那一天。
上有楚太后强压,下有众郎虎视眈眈。
他能看到她的好,旁人亦能看到。
“督主,咱们走吗?”被上官鸢叫停的车夫等了许久没听到吩咐,终于忍不住问道。
叶随云顿了一下,低声道:“去卫将军府上。”
车夫疑心自己听错了:“这个时辰吗?去卫将军府上?”
“是。”叶随云斩钉截铁道。
他之前便听说,楚太后似乎得知了卫傅明求娶上官鸢的消息,几次打探,但被他派人含糊了过去。
太后一直也未直接寻卫傅明问个清楚,或在斟酌。
但明日赏花宴,卫傅明定是被邀请了的。
那便让他去不了吧。
叶随云缓缓呼出一口气,靠在车壁上,一时想起今晚这乌龙觉得好笑,一时又忆起那大红披风扬起满腔柔情。
反反复复,终还是只能一声叹息。
再说上官鸢,“劫”了叶随云后她头也不回狂奔回公主府,只觉得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叶随云怎是这般急性子的人!
为什么不等回到府上再打开箱子,非要马车上就等不住!
竟然还看了?!
太丢脸了!叶随云会不会以为她是一个喜欢看避火图的公主?
可她长这般大,是一页也未看过啊!
偏又无法解释,上官鸢真是觉得冤屈。
为了不平白受冤枉,上官鸢决定奋发图强,晚上回去多看几本。
这样就算叶随云误会了,也……也不算平白无故被误会。
打定主意,洗漱之后,坐在床上的上官鸢没让青禾熄灯,反而还让她将烛火拿近一些。
“公主还要读书吗?那奴婢等下再来提醒公主,莫要看的太久伤了眼睛。”青禾叹道。
上官鸢胡乱点头,让她出去时把门关好,才开始做这辈子以来最叛逆的事情。
半个时辰后,被青禾催了三次的上官鸢依依不舍合上了话本子。
就,这玩意儿,还挺好看的。
叶随云拿起一本就是描绘细致的避火图,而上官鸢随便选了一本,却是带了颜色的话本子。
与那崔莺莺之类的不同,这里男女肆意潇洒,所行所为全为自己痛快,而颜色描写亦十分带劲儿。
放下话本,上官鸢顺手又抽了一本书,这次打开是画了。
嗯,有情节,有画面,上官鸢在这一夜彻底理解了男女之事,并充满好奇。
第二天起来时候已经不早,灵芝嬷嬷奉命来到公主府等她,那意思仿佛便是她腿断了,抬也要抬去宫里去。
上官鸢蔫头耷脑的洗漱,用膳,趁着换衣服的空档进了寝殿,得到来自流光的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