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安摆摆手:“你这小子,要是买来我可是不要的,如今……”说到这里陈国安神情一凝,“你去县政府大院做什么?找同学?” 他想不明白,自己这个外甥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关系,毕竟那里面住的可不是一般人。 九十年代,东华县政府大院,一个萝卜一个坑,在县政府开车的司机和办事员这样的级别,可是没有资格入住的。 李泰摇摇头,道:“舅,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 “你小子才刚到乡下没几天,这就学会打官腔了,快点说,不然收拾你。”陈国安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简单,但又实在想不出到底是什么。 李泰和陈国安之间与其说是舅舅和外甥的关系,但有时候更像是兄弟好友,因为陈国安说话没有长辈对晚辈那种一本正经的模样,李泰自然也就没有疏远感,所以哪怕是有点不舒服舅娘,也没在意什么。 于是李泰正色道:“最近东华诈骗团伙被拔出的事情,舅你知道吧?” 陈国安点点头,他是听说了,但作为被边缘化的人,也就仅限于知道县委县政府要变天了,至于别的信息他就没有那种渠道来获取了。 “这件事情受益的是前县政府秘书长,如今的常务副县长秦成良!” 陈国安看着外甥,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表情,自己一个副主任好歹是个科级干部,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一个在乡下当副村长的李泰这么清楚,而且居然连对方要升迁的职务都一清二楚。 “小泰,你是怎么知道的?”陈国安猛吸一口烟,猜测可能外甥来自家就和这件事情有关。 “舅,你也应该猜到我来的目的了吧?” 陈国安显得有些莫名的激动,但又不敢确定是不是能关系到自己,只是有些木讷地点点头。 “秦成良常务,让我给你带句话,让舅舅你先稳住,等省委下达任命通知正式上任后,就会给你安排一个职务。” 轰!陈国安手里的烟掉落在地面,心中如翻江倒海般地汹涌澎湃:“你……小泰你可别耍舅舅,你知道的,我现在……” 说到这里陈国安已经有些抑制不住情绪,他这些年已经受够了那种冷板凳的滋味。 当初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人,这时候见到自己都鼻孔朝天。 他被人嘲笑讽刺,被领导打压边缘化,心里的难受和憋屈已经到达随时要爆发的阶段,如今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怎么能叫人不激动。 李泰表情认真地点点头:“舅舅,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开玩笑,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陈国安还没有开口,就听到彭艳红的声音:“真的吗?小泰,你可别骗你舅舅啊,他可是你亲舅舅啊!” 原来彭艳红出门,忘记带装菜的篓子,走到巷口才记起来,这到了家门口,就想顺便听听李泰是不是要借钱或者什么的。 毕竟丈夫不好拒绝,自己出面比较好,没承想居然听到了这么个天大的好消息,但她心里总觉得有些奇怪,直到李泰肯定这才兴奋起来。 李泰看到彭艳红,知道对方是在偷听谈话,顿时就有些不悦,主要是怕对方口风不紧,弄巧成拙。 “我这没带篓子装菜,走出去才想到,不是故意听的。”彭艳红也因为一时失态,引来四道不善的眼神,尴尬地解释道,说完就要离开。 “站住!”陈国安随即喊道。 “国安,你这是怎么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再说了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彭艳红这种女人就是这样,有千万种借口和理由为自己开脱。 李泰也不想弄得这一家子鸡飞狗跳,本来是好事,吵吵闹闹出来整条街都知道了,岂不是更不妙,于是说道:“舅娘,这件事情你一定要保密,因为秦常务并不认识舅舅,而且县党委书记暂时还是有影响力的。” “当初舅舅被从厂长的位置上撸下来,就是他推动的,你要是把话传出去了,秦常务如果听到任何风声,那我舅这辈子,就没有再爬起来的可能了!” 听到这话,陈国安彻底相信了李泰的话。 这件事情他也是听到老领导说的,当初东华县委书记汪康宁就是想要安插人手接管纺织厂,才会让自己下台,不然县里亏损的企业又不是就这一家,以至于后来自己所遭受的种种待遇,也算是拜他所赐。 “彭艳红我警告你,如果管不住嘴,让我没了前途,以后咱们这日子就不要过了。”陈国安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要是这次上不去,那就离婚。 “国安,小泰你们放心,我这次要是说漏出去半点风声,这张嘴就烂行不?好了你们聊,我去买菜。”彭艳红突然间感觉自己脚步都有点飘了。 陈国安激动得又抽出一支烟点燃,用一种仰视的眼光看着李泰,问道:“小泰,你是怎么和秦成良常务搭上线的?” 李泰听着舅舅还没有消失的激动声音,打趣道:“舅,我要说这是给他家当上门女婿,你一定不相信吧?” 陈国安也知道这是外甥调剂一下气氛,的确自己今天有些失态了,笑道:“你小子,人家什么地位,能看得上你这个没背景的,你去哄别个哦!” “哈哈!还是舅舅你聪明。”李即正色道,“其实这次港商诈骗团伙是我发现,并找出证据的。当初假港商到青阳村选址说是建罐头厂,我就觉得不对劲,结果一查就得到真相。” “因为人微言轻,加上县委书记鼎力支持,我就联系同学,让他爹,原安远县组织部长罗良举沟通秦成良见上一面,后来才有了东华县委县政府地震的事情!” 陈国安听完忍不住唏嘘半天,虽然其中的细节李泰没说,但能够让一个县政府秘书长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