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郡王府,刚刚吃过了早饭的周天赐周震南父子俩,在书房里相对而坐。
气氛还算轻松,但周震南始终板着脸,导致周天赐也只能正襟危坐,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寿宴准备的如何了?”
周震南开口问道。
周天赐立刻回答道:“父王放心,已经全部准备好了。邀请函今天会尽数发放完毕,根据名单,郡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邀请他们参加。就连月前刚在咱们郡城内开了宝丰隆分号的那个南梁钱商,也在受邀的名单之中。”
周震南点头道:“那就行,你多盯着点,在长乐园的寿宴布置上,尽可能奢华一些,不要管是否用得上,只要能把银子花出去就行。另外,发放邀请函的时候,明确告诉那些受到邀请的人,寿礼的价值不能低于一千两银子。
如果有人临时找不到合适的寿礼,那就直接送银子、银票又或者金子,都没有问题。只要不低于一千两银子的价值就行,总之,光明正大的摆出咱们就是要借此敛财的嘴脸,让所有人都背地里骂咱们才好。”
周天赐迟疑道:“父王,我知道您是想借此自污,可是……可是皇帝陛下对您始终有着绝对的信任,您完全不需要这么去败坏名声吧……”
周震南摇头道:“你还年轻,不明白‘信任’这种东西,究竟有多么脆弱。我以前不自污,是因为三国之间战事频繁,咱们的贪狼军承担了太多的作战任务,我没有精力再去考虑所谓自污的问题。
但是现在,三国已经事实上的停战了,边境的小摩擦当然还有,可三国互相之间都在保持克制,希望能够休养生息,将各自国内马上就要崩溃的局面,尽量想办法去挽回一些。
这种情况下,咱们的贪狼军不再承担作战任务,如果我依旧表现的没有任何缺点,那就算皇帝不多想,满朝文武也一定会多想的。既然我掌握着兵权,我就绝对不能再拥有民心。”
周天赐闻言,若有所思的琢磨了一番,开口道:“那……需不需要我去欺行霸市一番?我不对那些普通百姓下手,我只对咱们郡城里一些有背景的商户下手,这样一来,普通百姓的生活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可是发往都城的弹劾折子,却一定会增加很多。”.
周震南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道:“不用,别做的太过火,小心过犹不及。我贪一些银子是没问题的,可你要是去祸害那些商户,弹劾的折子多了,咱们长乐郡城就要被他们描述的民不聊生了。
咱们可以做一点事情来自污,这有利于咱们巩固‘信任’,可咱们不能做的太多,因为那同样会让人怀疑,咱们究竟适不适合继续坐镇这里。三国之间只是暂时停战,而不是永远不会再打仗。
这次的停战可能持续个一两年,也可能持续个三四年,等到三国都缓过这一口气来,那么该有的战争仍然会继续爆发。所以长乐郡城要保持足够的稳定,以应对接下来必然还要再起的战事。
总之,这里面的尺度不好把握,我们只能尽量去挑选不严重的事情做。而这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情,是比贪银子更不严重的了。世人皆贪,我不过是多贪一点罢了,没人会多说什么的。”
周天赐拱手表示受教。
“对了,关于月前那个神秘商队的情况调查,还是没有任何有用的发现吗?那小子究竟是叫沈旭,还是叫柳永?你说他自称沈旭,可从水云间内查到的消息,他却名叫柳永?哪个才是他真正的名字?”
周震南忽然换了个话题问道。
周天赐苦笑道:“父王,对方月前离开咱们郡城后,刚好遭遇了马匪的拦截,结果马匪被杀了个干干净净,对方却明显并未付出什么代价,自那之后,对方就再没出现在过咱们郡城的范围内。
所以对他们的调查,一直都处在停滞的状态,实在是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至于说对方真正的名字……我倾向于两个名字都不是。原因很简单,柳永是仇安成爆出来的名字,沈旭是对方自承的。
如果父王您的猜测没错,他们都是南梁派来的人,而仇安成则是摆在明面上吸引咱们注意力的,那无论柳永还是沈旭,便应该都是用来混淆视听的假名字。”
周震南眯着眼睛说道:“在东山府境内游荡的那几股马匪,虽然实力非常一般,可对付普通的商队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想击败马匪,并不困难,但想要杀光马匪、让马匪连逃跑都做不到,这就超出正常商队的能耐范畴了。
他叫沈旭也好,叫柳永也罢,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带领的那个商队,实力非同小可,除了三国军方以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样的势力,能组建起那样的商队。所以,他们的身份应该是可以确定的。
这样吧,给仇安成送请柬的时候,记得多送一张。将柳永的名字写在请柬上,让仇安成代为转交。既然都是南梁派来的,便肯定有一些咱们所不了解的联络方式,相信仇安成能把请柬送过去的。”
周天赐疑惑道:“父王想亲自见见沈……额……亲自见见柳永?”
周震南一直非常严肃的脸上,终于浮现起了一抹微笑,开口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能写出此等雅句的大才,我自然是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