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大人,咱们这些人呢……多数其实都是大老粗,平日里让咱们逛个青楼、附庸风雅,那是没问题的,但真让咱们自己作诗填词,简直相当于在要咱们的老命。
所以青行社的年轻人们作诗填词,当然是没问题的,可咱们就不跟着掺和了。咱们在一旁摇旗呐喊,好好地看一看咱们东山府的年轻人,都有怎样的本事!如何?”
一名体型富态的中年人,笑呵呵的开口说道。
这中年人面色通红,满脸酒意,显然已经喝多了。
明明施廷安说的很清楚,就只是要让青行社在场的成员出马,为长乐郡王作诗填词,但中年人依旧听成了所有人一起共襄盛举。
偏偏像中年人这般耳朵不太好使的,居然还不在少数。
随着中年人话音落下,立刻响起了一些应和声,对于中年人的态度表示赞同……
施廷安的脸色僵了僵。
可毕竟是郡王寿宴,脾气还是要控制住的。
表情丝毫不见异常,也没有试图去跟喝醉了酒的人解释清楚情况。
反倒是顺着这名中年人听岔了的意思,春风和煦的点头道:“佟员外说的是,今晚本就是高兴的日子,那自然只由年轻人来助兴最好,咱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就不要掺和其中了。
当然,既然是我提议的,那犬子便应该最先出来打个样,也算是抛砖引玉。纪昌,过来!敬王爷一杯酒,然后把你特意为王爷写的那首诗,当众念一念,让大家一起品鉴下!”
说着,施廷安朝站在人群中的施纪昌招了招手。
施纪昌立刻越众而出,端着酒杯毕恭毕敬的同众星拱月中的周震南敬酒。
一饮而尽后,朗声道:“诸位叔伯,纪昌献丑了!王爷威震梁卫,实乃我大周国之柱石。今日王爷寿宴,纪昌心有所悟,故赋诗一首,为王爷贺!”
说完,施纪昌故意清了清嗓子,确定场间众人的目光,基本上全都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这才满意的继续朗声道:“昔时驰骛天地间,今岁逍遥谒帝闲。山高水长龙虎踞,非人非鬼本是仙。百万军中斩上将,归来白头还戍边。莫道天涯无咫尺,不做狂人即酒颠!”
“好!”
施纪昌一首诗刚刚念完,其他人都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时,那位体型富态的佟员外就已经用力的鼓掌叫起好来。
周围其他人本就喝的五迷三道,其实大部分人根本就没怎么听清楚施纪昌到底念了什么。
但由于佟员外这略显夸张的反应,使得其他人也有样学样,本能的跟着一起用力的鼓掌叫好起来。
空地上的气氛瞬间随之变得沸腾。
施纪昌红光满面的四下拱手,连称献丑、自道惭愧。
施廷安则是老怀安慰的背手含笑,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
不过作为主角的周震南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仅仅算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笑着宽慰勉励了施纪昌几句。
这种态度,足以证明周震南对于施纪昌的诗作并不感冒。
当然,事实上施纪昌的这首诗作也确实非常一般。
然而有着施廷安亲自站台,只要施纪昌的诗作不是糟到了不堪入耳、惨绝人寰的程度,那么愿意给施廷安面子、毫无底线的去给施纪昌捧场的人,就不在少数。
长乐郡郡守,这种父母官在很多人眼里,是比他们亲生的父母都要更加重要的存在!
“犬子游戏之作,颇多牵强附会之处,让诸位见笑了。在场还有其他青行社的年轻人,让那几位年轻人也都展示下自己的才华吧。王爷当面,若是能让王爷彻底记住他们的名字,那对他们来说,绝对属于极好的事情。”
施廷安笑呵呵的开口说道。
这番话再次得到了周围其他人的强烈赞同。
可作为青行社的创建者,宁欣然却是面露为难之色。
尽管昨天专门举办了诗词交流会,想要得到一首能拿得出手的作品,在今晚的寿宴上,代表青行社,赠送给长乐郡王。
但交流会的结果很是不尽如人意,抛开那首‘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以外,其他所有的诗词作品,竟是没有哪怕一首能让人看得过眼的。
这种情况下,与其将诗词拿出来让人笑话,还不如装傻充愣,什么都不干。
偏偏施廷安为了将施纪昌凸显出来,却是完全不管他们青行社会不会尴尬,根本没有任何提前商量的便整出来这么一出。
宁欣然对此感到非常不满,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去拒绝,只能冷着脸朝那几位青行社的成员点了点头,让他们将各自昨天所做的诗词,拿出来应个景。
即便都不是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的作品,也没有办法。
已经被架了起来,青行社别无选择的余地。
看到宁欣然首肯,那几位青行社的成员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个顺次出列,然后当着场间所有人的面,将昨天所作的诗词,各自念诵了出来。
确确实实非常一般……
连施纪昌那首极为普通的诗作都比不了,也就难怪宁欣然会觉得丢人了。
场间众人颇为敷衍的鼓掌,有人甚至在听完了诗词后,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