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旭眨了眨眼睛,对于夏培德提到的这个话题,顿时觉得颇感兴趣。 他之前便有些奇怪,以夏培德在他面前呈现出来的形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喜好谋求太多私利的人。 可偏偏春秋集团这个庞然大物就那么一直怼在他的脸上,让他根本不可能视而不见。 而且从春秋集团涉及到的各个领域来看,诸多产业其实都有垄断的嫌疑。 再加上春秋集团不显山不露水,明明拥有如此庞大的资本和影响力,却根本不怎么为人所知,这里面必然有着夏培德的影响力在作祟。 诸多迹象都可以清晰的表明,春秋集团绝对有着夏培德的意志在其中。 所以沈旭一直都很好奇,夏培德对于春秋集团的意志,究竟体现在什么地方。 现在……似乎突然间得知了一些答案呢…… “夏爷爷,您所谓不方便从明面上走的私账,一般指的什么?” 沈旭开口问道。 夏培德略一沉吟,缓缓解释道:“比如咱们需要在国外支持一些私人武装,以维护咱们自身的权益,但这种行为,和咱们一直以来所坚持的国际形象是不符的,所以要隔开一层。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事情实际上是咱们做的,可只要隔开了一层,就有了一个缓冲,就能给彼此互相一个台阶下。而这种看起来多此一举的面子工程,其实非常重要、不可或缺。 再比如谍报网络的建立,资金往往也不能从官方层面去走。或者说,官方层面的资金供给,都是正常的、可以拿到阳光下去曝晒的。然而这样的资金,并不足够,欠缺很多。 那就需要通过其他的名目、其他的渠道,将缺乏的资金补足。像你今天的事情,同样属于需要靠私账来填的情况。春秋集团的净利润,大概有七成左右,都用在了这些方面上。” 沈旭恍然道:“所以实际上属于邢阿姨和您家里的利润,只有三成?” 夏培德摇头道:“没那么多,我要那么多钱干嘛?钱这种东西,只有花出去了,才能创造相应的价值,如果只是留在银行户头上,那就是一堆没用的数字而已。 真正属于我们的利润,大概半成不到。当然,即便是半成,也已经属于一笔非常夸张的数字了,这笔钱,可以保证炳忠在追求仕途的过程中,不需要去贪腐。 一切秉承着公心,面对任何事情都可以坦然的去做决定,无欲则刚下,自身便没有缺点。至于其他的钱,基本上都会以各种慈善的方式,回馈给整个社会。” 沈旭扬眉道:“真正的慈善?还是……名义上的慈善?” 夏培德怔了下,疑惑道:“名义上的慈善?你指什么?” 沈旭耸肩道:“打着慈善的旗号,行的却是敛财的行为,这种事情可不少见。比如那个大病筹款平台,号称帮助真正贫苦的重症患者,却一路把自己帮助的上了市。五十多万的爱心捐款,到患者手里居然能只剩下七百块? 这种消耗善良的行为,让我非常的痛恨。因为他们等于是在堵死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有可能获取到帮助的路。借着慈善的名义敛财、和发国难财一样,都是最为肮脏、最为令人不齿的行为。你们的慈善……不是这样吧?” 夏培德脸上浮现起了哭笑不得的表情,无语道:“我还不至于去抠这个钱,不过你说的问题是现实存在的,不只是你的说的那个平台,很多其他的慈善组织,其实也在做类似的事情。” 沈旭疑惑道:“既然您知道,那为什么不处理呢?或者说,起码进行下管控?让类似的事情,不要总是频繁的发生?” 夏培德叹气道:“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治大国如烹小鲜,任何指令的下达,都不可能是单独存在的,而必然会引起许许多多的连锁反应。 水至清则无鱼,你所厌恶的事情,不是说打掉这一批人,换一批其他人来做,就能搞出全新面貌的,因为人心最是复杂,也最是难以判断。 很多人在开始违法犯罪之前,其实也都有着至诚之心,发自肺腑的想要做一番事业,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经历的越来越多,想法就会逐渐改变。 这个社会是一个大染缸,总是能够将人染的五颜六色,无法用单一的标准去评价。你还记得以前那些随处可见、仿佛到处都是的各种乞丐吗?” 沈旭被问的愣了下,稍稍回忆了一番后,缓缓点头道:“记得,好像只要是人多的地方,例如步行街、地铁口之类的,就都能看到。” 夏培德感慨道:“是啊,以前的那些乞丐里,真正的乞讨者其实很少,绝大部分是职业乞丐,又或者被职业乞丐控制的小孩子。 有的乞丐会专门偷小孩儿,然后把小孩儿弄成残疾,拉出去进行乞讨。但这些年,乞丐们是不是好像一下子就全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