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周员外猛地站住了身子,恨恨道:“如果只是长乐郡范围的话,粮食不可能这么不好卖!今年整个东山府都遭了灾,哪怕长乐郡范围的村子有人管,东山府下辖六郡的另外五郡,总应该继续缺粮才对。 但现在的情况是,不只是咱们的粮食卖不动,我联系过东山府其他地方的粮商,他们的粮食也根本卖不动!没了那帮泥腿子买粮,光靠城里面的人买,完全支撑不起这种大灾之年下,粮食应该有的价格! 这意味着,如果真的全都是因为有人在施粥,才打压下了粮价的话,那整个东山府,应该都在施粥的影响范围之内!东山府所有的村子,怕不是都在有人施粥!” 猥琐中年人闻言,暂时收回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淫邪心思,愕然道:“整个东山府?这……老……老爷,整个东山府的村子要是都在施粥……那得多少粮食啊?!不……不太可能吧? 那粥我看了,虽然没有喝到,但我很确定,真的是非常粘稠的白粥,绝对不是清汤寡水、就放点米粒用来糊弄人的东西,那是一碗就起码能让人喝个半饱的白粥!给量很厚道的!” 周员外眉头紧皱的说道:“正常来说,确实不可能……整个东山府啊……所有村子加在一起,就算粥用的粮食比正常吃饭的粮食可以减半,每天施粥所需要耗费的粮食,仍然无比夸张。这么多的粮食,从哪来的? 可如果不是整个东山府都被施粥了,绝不至于让粮价出现崩盘的趋势。能拿出这么多粮食的,不像是某个粮商的手笔。若真是粮商的话,也无法解释对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不过这些不是咱们需要考虑的问题! 咱们需要考虑的是,怎么解决这件事情!粮食已经有段日子卖不动了!说明这种施粥的行为,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不管是什么人做的,但做这件事情的人已经证明了,其有足够的粮食支撑施粥持续下去! 若是不采取行动的话,那只要施粥持续到年底,等过了年一开春,泥腿子们无论如何也能缓过来了。粮食的价格涨不上去,泥腿子们手里的土地就不需要变卖,到头来纯粹是白忙活一场,咱们可就亏大了!” 猥琐中年人迟疑道:“老爷您的意思是……” “哼!这天底下会有那样的大善人吗?天天施粥?还是管着整个东山府所有村子的施粥?谁家的粮食也不是凭空变出来的!这种施粥的行为,绝对是在邀买人心!所图甚大!说不准啊,是什么邪教打算聚众闹事呢? 咱们虽然只是普通的商人,但咱们也是大周的百姓,既然发现了这等不端之事,那当然应该上报官府,由官府出面进行处理,对不对?百姓们就算吃粮,也得吃咱们东山府自己的粮!来历不明的粮食!怎么能吃呢? 这万一要是吃出点什么事情来,谁能担的起这个责任?如果施粥的人是南梁的奸细呢?如果粥里其实都有放毒药呢?要是咱们东山府所有村子里的百姓,全都被南梁的奸细给毒死了,那这问题是不是就严重了?” 周员外脸色阴狠的说道。 猥琐中年人顿时会意,点头道:“明白了,那小人这就去找镇长!不过……镇上的兵丁就那么三瓜俩枣的,收税都经常收不齐,让他们去阻止施粥的话,怕不是都能让那些泥腿子给打回来。所以……老爷,您是不是联系联系县城或者郡城?甚至……若是能由东山府出面,派兵进行制止、排查南梁奸细的话,肯定效果会更好吧?” 周员外想了想,眯眼道:“东山府的府尊大人,不是我能够得着的。不过长乐郡那边,我倒是能使使劲儿。关键是,得把事情闹大才行。一下子有人来施粥,让那些泥腿子们不至于饿死,还不需要官府出哪怕一粒粮食,其实对于很多主官来讲,这都是天大的好事。.. 所以直接求到他们的头上,让他们用那种搜查奸细的理由,来制止施粥的行为,成功的可能性不大。越大的官儿,越在乎脸面。咱们永平镇的镇长不在乎这些,可县令大人或许就会在乎,郡守大人可能会更在乎,至于府尊大人,那绝对想都不用想。 可如果真的闹出了乱子,事情的性质就变了。纯粹只是不知道谁在施粥,养活那些泥腿子,对于高高在上的老大人们来讲,是好事。但若是施粥的人聚众闹事,比如……打死几个官差的话,那是不是就相当于在造反了?” 猥琐中年人想了想,试探道:“老爷,您的意思是……小人先去找镇长,跟镇长商量下这件事情。看看镇上的几个兵丁,能不能……” 说到这里,猥琐中年人抬手比划了个劈砍的手势。 周员外摆手道:“不要搞得那么血腥,就是让他们去探探情况,瞧一瞧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对不对?如果有可疑的情况发生,那他们当然要制止,这是他们的职责之所在。若是在制止可疑情况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不测的事情,那也不是咱们所希望看到的。” 猥琐中年人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