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颜便也傻了。 她不信邪,可两个宫婢就是咬定了那就是冰琴。 一股凉意从沈清颜脚底下窜起,直冲脑瓜顶。 难道,她看见的竟真是冰琴的亡魂? ——这么想来的话,那她上次在孙大娘身后看见她,然后一揉眼睛就不见了,这便也解释得通了? “发生何事?怎么这般吵闹啊?” 游廊下人影幢幢,走到门前来停下。 那喝问的人,正是周琅嬛! 周琅嬛一见沈清颜,也惊了一下,“沈清颜,怎么是你?” 两个宫婢见是自家主子来了,便赶紧跪下回话,将沈清颜之前说的那些话全都一五一十回禀给了周琅嬛。 周琅嬛登时大怒,“沈清颜,我宫中有事,你故意来装神弄鬼!” 沈清颜无奈地看着周琅嬛。 她知道自己跟周琅嬛之间的疙瘩没那么容易就解开了,周琅嬛一定会报复她。 她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她就自己递了个把柄到周琅嬛手里。 ——她当然不想主动授人以柄,她只是也没想到这事儿竟然是冰琴的亡魂给促成的。 她叹口气,迎着周琅嬛怨恨的眼神,“不管你信不信,我真不是来装神弄鬼的。” “我来你凌烟阁,也只是来寻我们宗主的。” 周琅嬛登时寒声而笑,“你不用拿他来吓唬我!” 她得意地笑着,向沈清颜迈近,“我现在已是圣上的宝林,我为主,你为奴!” “沈清颜,今日是你自己落在我手里,那就怪不得我了……” 周琅嬛眼光一扫,方才还被沈清颜吓得要死要活的两个宫婢,登时来了精神,一左一右按住沈清颜的手臂。 沈清颜挣了下,挣不开。她怒视周琅嬛,“你想干什么?” 周琅嬛眸光变冷,“擅闯我凌烟阁,装神弄鬼,惊吓本宫……来人啊,上立枷。” 上立枷,就是将颈子卡在枷锁里,脚下垫砖。 行刑之时,可以一块一块抽走脚下垫的砖,让人不至于死亡,却能够体会到绞刑的痛苦。 这样的刑短时间内不会在人身上留下伤痕,却能让人一辈子都留下阴影。 沈清颜登时厉声喝,“周琅嬛,你敢!” 周琅嬛含笑歪头,“你等会儿亲身体会到,就知道我敢不敢了。” 旁边已经有宫婢抬了枷锁过来。 周琅嬛吩咐,“给本宫搬张椅子过来。本宫已是许久没看过这样的好戏了。” 巨大的枷锁从脖颈套入,沈清颜眼前登时陷入了黑暗。 就在这时,廊下忽然又传来一声淡淡轻笑,“周宝林既有好戏看,怎不叫咱家一起来看呢?” 正坐到一半的周琅嬛,登时浑身微颤。 这椅子便像是生了荆棘刺一般,她生生地就没敢坐下去。 脚步声杂沓,旋即沈清颜面前便多了几个人。 沈清颜只看清了跑在最前面的人——承勤。 沈清颜的眼睛一下子就模糊了。 承勤出宫走了这么多日子,可算是回来了。 不等容隐吩咐,承勤上前左右开弓,将两个宫婢给推到了两边去。他亲自打开枷锁,扶着沈清颜从垫砖上走下来。 容隐一身银白,含笑立在廊下。 越发显得一张唇,红艳如血。 那张周琅嬛没敢坐的椅子,他慵懒坐下。他抬眸望着周琅嬛微笑,“我易老阁的人,还轮不到周宝林来管。” 他望向那两个行刑的宫婢,目光陡然变寒,“更何况是你们两个贱人!” 那两个宫婢吓得,全都跪倒在地。 容隐转了转手腕,“那立枷既搬来了,也别闲着。” “将她们两个挂上去。今晚太阳落山之前,不准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