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汝阳长公主终究还是回头看了,沈清颜便小猫似的得意微笑。 她这主意至少已经成功一半了。 她极快笑完,抬眸望去,却正见容隐一双黑瞳炯炯地凝着她。 她一慌,赶忙将方才的得意全都压下去,脸上继续是挂上小可怜儿的模样。 汝阳长公主愣是细细地将她身后所有角落都打量一个遍,才回头来咬牙冷叱:“胡说八道。什么都没有!” 沈清颜楚楚可怜地道:“……它就在那呢。它的舌头特别长,血红血红的,都快舔到长公主的脖子了!” 汝阳长公主惊得连忙抬左手去捂左边颈子。 沈清颜无辜地摇头,“不对!是右边脖子哇。” 汝阳长公主立时便又去捂右边脖子…… 沈清颜:“又到左边来了。” 汝阳长公主惊慌失措,最后只好将两只手全都捂住了脖子。 容隐不知何时已经悄然坐在了椅子里,身子斜倚在扶手上,满面的悠闲。 沈清颜心下一叹:她的把戏能吓住汝阳长公主,却一点都没能唬住他。 不过会功夫的公主就是不一样,汝阳长公主狼狈之中还不忘警告沈清颜:“你最好说的是实话!若叫本公主发现你说的是瞎话,本公主定剥了你的皮!” 沈清颜向汝阳长公主伏地为礼:“若长公主不信,尽可将奴婢剥皮实草,然后挂在玲珑塔上点天灯了就是。” 汝阳长公主登时眯了眼:“你给本公主闭嘴!” 在汝阳长公主心里,那满玲珑塔的兔子灯可都是容隐为她点的,叫沈清颜说的,要是上面挂个人皮的天灯,那这浪漫的幻象还不全都给破坏了! 沈清颜眼角一扫,却见容隐竟启唇而笑。 啧。 汝阳长公主也感受到了容隐那边气氛的不对劲,她冷不丁转头望去。 容隐立时垂下眼帘,抿去了笑容。可是他悠然闲坐的姿态,还是让汝阳长公主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便眯了眼:“五郎,他是你身边的人,你倒说说,他说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 “他竟当真能看见鬼不成?” 容隐摇头:“奴婢倒不确定。毕竟,她从未在奴婢身边发现过鬼魂。” 汝阳长公主登时松开了手,回头要向沈清颜发作。 不过容隐又气定神闲地补上一句:“可是她却治好了大杨后的头疼症。太医署咒禁科的人都没能办到的,却叫她办到了。” 汝阳长公主陡然变色,眯眼盯住沈清颜:“你当真,能看得见亡魂?” 沈清颜静静抬眸,凝住汝阳长公主的眼睛,“长公主不如回想一下,您身边可有因‘长舌’之罪,被长公主处死的婢女?” “奴婢想,长公主身边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这样一个拖着长舌头的亡魂的。” 汝阳长公主终是一个寒颤。 汝阳长公主将整条披帛全都缠在了脖子上,将华丽可拖地的披帛变成了围巾,脸色晦暗地疾步离去。 沈清颜终于松了口气。 容隐乜斜着她:“怎么想到用这个法子的?” 沈清颜垂下眼帘,不愿对上他的眸子。 “很简单。她是长公主,性子跋扈,那她身边就一定被她处死的所谓‘嚼舌头’的婢女。所以奴婢这么一编,她就心虚,自然就信了。” 容隐摇头:“本主问的不是这个。” 沈清颜面颊登时发热。她知道他问什么呢。 她将影壁墙给推倒的时候,恰好是汝阳长公主正在兴头上,恨不得当场将容隐生吞活剥了。 可是叫她这个鬼主意一出,冷不丁一吓,汝阳长公主便什么兴致都没了。 若是男人,那个关键点上,一吓唬,立时就能蔫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