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颜已是走到了暗门前,只得停下。 心也跟着一沉。 他果然不是容易讨好的。只给他一张手制的面具,不足以让他满意。 他这样,她虽说不意外,可是却有些伤心。 毕竟,她制作这张白狐面具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在回忆里,立在灯影阑珊处的他,是那样美好。 她深吸口气,转身看向他,“宗主还有何吩咐?” “过来。”他视线依旧垂在书卷上,连抬眸都不屑。 沈清颜攥紧指尖,一步步走过去。 他又要怎样?强吻她,还是,又要让她褪去衣衫给他看? 一直到她走到了他面前,他依旧没有抬头,只随手塞给她一样物事。 “你拿走。” 沈清颜一愣,垂眸望怀里,竟就是那条红色的丝帛。 “宗主,这是……?” 他却不肯回答她,依旧没抬眼,只是似乎厌弃地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走。 沈清颜叹口气,再看他一眼,便也只好转身退下。 这个人啊,她反正是永远都看不透了。 次日除夕,大家都尽己所能地打扮一新。 只有沈清颜可怜。进宫已近一年,却还只能穿容隐的旧衣裳。 看着大家都焕然一新,她便窝回自己房中,悄悄将自己那唯一的一套衫裙又找了出来。 她要去阿娘那吃年饭。祖母和嫡母也会去。 她不想让祖母和嫡母看见她穿宦官的衣裳。要不然到时祖母指不定又要如何的指摘。 只是这一套衫裙本是春日时的穿着,已不合适此时隆冬。 可她并没有第二个选择。便咬咬牙,在衫裙里多穿了几层单衣,硬生生将衫裙套在外面。 腰之下还好说,毕竟裙子是大摆裙,再多几层外绔也能遮掩得住。 麻烦的是上半身。本来就是窄袖的罗衫,内里多几层衣裳之后,就算勉强还能穿得上,衣襟却系不上了。 她好怀念自己原来那条藕色的披帛。 如果现在还有那披帛在,披在身上,配合着裙带,倒也能帮着遮掩住衣衫内里的尴尬。 只可惜,那藕色的披帛已经被神策左军踩踏入泥水…… 想到此处,她忽然灵机一动。 容隐莫名扔给她那条红色的丝帛,无论颜色,还是尺幅,全都恰好是一条披帛啊! 她便急忙取了出来,披在肩上一试,正好合适! 而且藕色更适合春天,而冬日里藕色便会显得寡淡;反倒是这红色的,在冬日里更显温暖。 她照着铜镜,不由得愣了愣神。 昨晚他将这披帛丢给她,她原本还以为,是因为他有洁癖,因这丝帛盘绕过她的手臂,所以他嫌弃了,索性丢给她罢了。 可是此时想来…… 莫非,这竟是他的心意不成? 可是她刚想到这儿,就自己赶忙甩了甩头。 想哪儿去了,怎么可能呢? 收拾心绪,她刚想出门,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她忙去打开门,门外是一脸笑意的孙大娘。 孙大娘含笑捧上一个包袱来:“过年了,我也没什么好送的,便备了这个送你。小颜儿,你可千万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