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在容隐眼底迅速翻涌了起来。 沈清颜故意抬眸凝住他的眼眸,借由他的眼睛再去看这夜色。 越发地氤氲迷离起来了呢。 良久,她终于松开了小嘴儿,含着笑,却也带着挑衅,问他:“宗主说,奴婢这嘴,硬么?” 容隐当然知道她这又是玩儿的什么把戏,不过他不能否认,方才那一刻,他实在受用。 便为了她方才那一刻的嘴软舌滑,他也不妨再饶了她这一次。 他抬眸望向袁炯家门口。 终究不过只是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又能翻出什么水花来? 他便将手凑近自己唇边,将那根手指也放进自己嘴里尝了尝。 是他自己的手指,不过这一瞬却还带着她特有的甜香。 他很满意,却故乡叫她轻易便如愿。 于是他依旧不露喜怒,微眯着眼垂眸看她:“便只有这样一点点……本主如何分辨得出软,还是硬?” 沈清颜悄然深吸口气。 行,就知道他一向最喜欢敲骨吸髓、变本加厉! 她便也豁出去,忽然伸臂将他推向他背后的墙壁。 他毫无防备,不由得高高挑起了眉,充满兴致地凝视着她。 她跨步上前,身高实在够不着,便索性踩上他的靴子。 她学着他曾经在宫中将她推在宫墙上的样子,将他摁在墙上,然后,扯开了他的衣领。 他胸膛上的鞭伤,在夜色月影里,越发狰狞可怖。 她抬眸定定看了他一眼,便俯下头去,唇落在了那伤口上。 小小的丁香儿,沿着旧伤缓缓啄吻。 幸好他穿着大大的鹤氅,她身子又小,钻进他怀里,便整个人几乎都能被鹤氅罩住。 天地广阔,星月垂坠,她不顾一切,当街为他做着这样的事…… 那伤口斜过胸膛,没入腰线。 沈清颜略微迟疑,便也什么都不管了,用小小的牙去扯他腰带。 容隐身子一抖,急忙按住了她的后脑。 “小疯子……够了!” 她从他腰带上抬起头来,一双眼清光如璃:“宗主说啊,奴婢的嘴够不够软?” 容隐懊恼地翻了翻眼皮,却也终究无奈地照着她脑门拍了一记。 “……算本主怕了你。软,软极了,你满意了么?” 沈清颜便立时就站了起来,毫无留恋。 容隐恨恨盯着她,明明知道她这一切都不走心,不过是为了敷衍他罢了。 可就是,尽管她如此,他却已经沉溺其中了呢。 他管不住自己,便是怨她,却又能如何? 他心下的懊恼翻涌不休,他便咬牙,拎起了她的脖领子,“今晚还没完!” 他扯着她走到街口。 承和带人正在恭候。 他凛声吩咐:“去骊山!” 今晚因是容隐临时起意,所以没事先安排马车。 甚至,小红也不在。 她都没来得及问,就被他直接给拎上了他的马,与他同乘一马。 他这马可高,应该是来自西域,跟个小骆驼似的。 沈清颜“忽悠”一下坐上去,登时有种恐高的感觉。 她赶忙捂住额角:“宗主,奴婢坐不了这马啊。奴婢头晕……” 容隐眯眼盯住她发顶:“你头一回骑小红的时候,也这么说来着。” 沈清颜:“……” 其实她不光骑小红这么说过,她是骑任何一匹马都这么说过。 她对骑马天生就有种恐惧感,所以任何马都会让她觉着太高。 唯有小时候,骑在小马奴背上,让小马奴装她的马,她才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