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吵了一路。 回到易老阁,大家伙儿都在门口惊愕地望着他俩。 拉着崔幼薇的马车早就回来了,可是他们二位骑着千岁的名驹,竟然这么慢。 这照夜狮子兽,速度已经赶不上驴了。 况且照夜狮子兽原本是一道电光般奔出壸仪宫的,谁也不能理解闪电怎么还带中途灭火的。 还有一点是:这二位走的,与崔幼薇车队路线,根本就不是同一条。 好在承和沉稳,赶忙上前拉住马缰,将容隐给扶下来。 沈清颜自己撑着胆子从马背另一头滑下来,就想赶紧自己先进门。 结果以书令史为首,众人便都齐齐行礼: “小夫人。” 沈清颜便眼前一黑。 他们的消息倒快!不消说,必定是承和回来说的。 她摆摆手,“我希望大家还能如从前一般称呼我。我的身份,实则,未变!” 大家都有些惊愕。 歪在承和肩上的容隐,缓缓抬起长眸,向她望过来。 她也不管了,撒腿就跑回自己房中。 今晚是个奇怪的晚上……总之她绝对不能让容隐进她的房间。 就算他是个阉人,可人家崔幼薇是正经八百的名门闺秀,所以,他必须得留在新房里陪崔幼薇才行! 至于那宠妾灭妻的把戏,他自己玩儿吧,她可不配合他! 她自己也是女子,她自然体谅崔幼薇的处境,所以她绝不给容隐当武器,来伤害崔幼薇! 可是就算进了屋,锁了门,她心下却也不妥帖。 于是她发了狠,连写几道“唤灵符”,将它们分别贴在门窗,以及博古架的暗门上。 ——她现在也没别的本事,就召唤亡灵来,替她守窗户、把门儿! 这玩意儿她还没试验过,也不知道好不好使。 今晚上,她也都豁出去了! 不多时,容隐的身影果然印在门棂上。 他推门没开,便沉声吩咐:“开门。” 沈清颜咬牙道,“今晚是千岁新婚之喜,还请千岁爷回新房陪伴王妃!” 容隐声音里便含了怒气:“本王再说一次:开门!” 沈清颜抱紧被子,“就不!” 容隐终于恼了,加了力道推门:“小蹄子,你又惹本王罚你?!” 他这一加力,门棂上的符咒被震动,便在暗夜里隐隐发出光来。 随即,数道墨色的烟气从符文的笔画里飞腾而出,彼此交叉缠绕,仿佛织成一道锁,将门缝死死拦住。 沈清颜看得喉头发紧。 她从来都不敢想,自己画出的符咒,竟然产生了这样大的威力。 回首想想,或许是因为她方才带着怒意,以及极为坚决的愿力。 不知道容隐在门外是否也发现了不对劲,他没再硬抗,只又站了站,便转身而去。 窗外夜色如墨,他那一抹身影也如水墨般散去。 沈清颜仰面朝天躺在枕头上,悄然松了口气。 闭上眼,莫名地还是有一滴陌生的泪,从眼角滑下。 她急忙抬手给抹掉。 呸,这算什么! 必定是方才瞪眼睛瞪得太久了。 抱着被子猛翻个身,使劲睡过去,盼天亮! 事随人愿,她真的睡着了。 只是却又做了梦,梦里又是容隐对她做那坏坏的事。 她神智迷离地努力看去,她的膝头竖起。 而容隐狭长的眼尾在她膝头扬起。 那一抹胭脂色,妖冶邪魅。 光影一转,那双眼化作了狐狸眼! 而他的脸,也幻化成了一只白狐! 他的唇齿,在她深处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