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隐却起身离开了。 就好像递篮子的不是他似的! 见容隐出去了,年叔便冲沈清颜尴尬地笑笑,也跟着出去了。 满屋子就剩下沈清颜一个人。 她垂眸看那篮子,篮子上盖着绒毯,完全啊看不见里面是什么。 可是那绒毯却开始小小的蠕动,显然里头是有活物! 沈清颜有点摸不准容隐的用意——她要是直接掀开绒毯,里面会不会窜出一条蛇来;或者爬出几十条腿的虫子来啊! 她就是直觉,他还没消气,这时候送她这篮子,八成不是好事儿。 于是她就忍着不去伸手,可心里就是长了毛刺一般,唯有躬下腰去,眯眼仔细盯着那小绒毯才行。 好在这一切耽搁的光景也不长,那小小的绒毯自己就掀开了一个边角。 是被篮子里的活物给拱开的。 她忙歪头去,透过那边角往里瞧——几乎与她歪头过去的同时,那绒毯里笨手笨脚地爬出了一只小小的猫儿! 沈清颜全没准备,忍不住惊喜地尖叫。 它生得,竟与她小手那只小狸奴一模一样! 她咬住嘴唇,不敢碰它,只睁圆了眼看它的反应。 它竟然自己蹒跚着,从篮子里爬出来,落到了她腿上,继而便仰起头,一双黑葡萄粒儿似的眼睛定定地看住她。 然后,软手软脚地,勾着她的腰带,往她怀里爬! 她激动得一把将小猫抱进怀里,眼中不觉已是盈满泪水。 西北兵营,狼群袭来的那个夜晚,最先警醒的就是她的小狸奴。 当白狼趁着众人不备,钻入她帐篷来时,她身边唯有小狸奴。 那么小小的猫儿,竟然奋不顾身冲向狼王。 那狼王只一口,就当着她的面,将她的小狸奴咬成了两半…… 小狸奴最后绝望的哀叫声响彻夜色,也永远都回荡在她耳边。 她的小马奴也是听见了小狸奴的惨叫,才冲了进来! 那个晚上,她同时失去了自己的小狸奴和小马奴。 后来这些年,阿父也一直想帮她再寻一只那样的小猫来。 可就算猫儿能找到一模一样的,可是却都已经不再是她的小狸奴了——它们也不知道怎的,全都怕她,见了她便都向后躲,嘴里呜呜地叫。 她想,许是因为它们与她无缘吧。 可是眼前这只小家伙,竟然主动,向她投怀送抱。 天啊! 门帘一挑,容隐回来。 他只淡淡瞟了一眼沈清颜怀中的小猫,就仿佛这不是他送的似的。 “该走了。” 沈清颜抱着小猫便愣住。 “那,它呢?” 她不确定,她是否能带猫回宫。 且不说宫规严厉,就单说此时的易老阁,因为有了崔幼薇,她便不能这么随便。 容隐眸光清浅:“放在这里养着就是。” 沈清颜哪里舍得! 她好容易才又有了猫,刚抱进怀里,还没来得及与它培养感情呢,怎么能就这么丢下就走了? 他瞥了她一眼:“若舍不得,便时常回来看它就是。” 沈清颜连忙问:“多时常?” 容隐慵懒地翻了翻眼皮:“看你。” 沈清颜怔:“千岁这是,何意?” 容隐修长的指尖闲闲捋过袖口。 “你若想来,便来。” 沈清颜登时心生欢喜:“千岁当真允许?” 他淡淡垂下眼帘:“嗯。” 随即又抬眸,带着不满意盯她一眼。 “你现在是本王的夫人。你若想来,谁还敢拦着你不成?” 年叔随后跟着进来,听了个尾音,便也赶忙躬身施礼:“千岁早吩咐了,别院一切,都听夫人安排。” 沈清颜完全没有半点防备,脸“腾地”红了。 她咬住嘴唇,小心瞟他一眼。 他便眯了眯眼:“说。” 沈清颜垂下头去,躲开他的眼睛:“那,奴婢想来的时候,可以只自己一个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