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颜没有半点不乐意,乖顺起身,向容隐和崔幼薇一礼。 “那便不打扰千岁和王妃了,奴婢告退。” 她转身出一心堂。 门外,天地高阔。 滚就滚,谁怕谁呢? 他难道不知道,若能从他身边逃离,才正合她的心愿! 谁稀罕留在他身边为他的玩物?一个阉人的玩物! 她甩头就出易老阁。 途中遇见承和,她瞧见承和满眼的欲言又止。不过幸好他止住了,否则她也不稀罕听! 是容隐让她滚的,谁都甭想拦她! 只是天地偌大,她此时又能去哪里呢? 她已经没有家了。 阿娘那里她今天去过,袁炯她也刚刚别过。 她忖了忖,还是出宫,奔十王宅。 她找清暎玩儿去。 为了避开鹿川的耳目,她又是从地道进的十王宅,本来想着也能借此躲开颍川王府。 现在这个时候,她也同样不想见李钦。 地道前方是个十字路口,向左拐是颍川王府,向右去便是朝着淮阴王府了。 结果她刚到此处,便感觉此处有人! 地道里虽然有灯,但是光芒昏暗,她紧张地背贴墙壁,大气都不敢出。 可是那人却叹息一声呼唤她。 “岁岁,别怕。是我。” ——是李钦。 可是沈清颜却并未因为是他而放松,她忍不住微微皱眉。 她不想见他,至少不要是今天。 沈清颜只好从黑暗里走出来,一步步走到李钦面前。 却与他保持了三步的距离。 “冬郎怎会在此?” 李钦定定凝视着她:“等你呀。” “回想你这些次来,应该都是从这地道里出入。于是我便到此处来等你。” 沈清颜不由得眯眼望着他:“可是冬郎又怎么知道,我会来?” “我自己今日都是临时起意才来的。” 李钦垂下眼帘:“上次咱们不欢而散。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想与你解释,却等不到你来。我便唯有每日都来此等候。” 说到上次的不欢而散,沈清颜也忍不住皱眉。 上次她吼了他,转身而去,就是发觉了他可能与容隐联手,借助地道进颍川王世子房中,神不知鬼不觉杀人的。 而眼前的所见,他现在正好就在地道里,就更证明了她的怀疑! 她便垂下眼帘:“所以,李悯是你杀的。” “行猎受伤,是你的安排,你想要他的命;” “可是他竟命大没死,所以你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再亲手拧断了他的脖子!” 李钦静静听着,黑色的眼珠儿落在她面上,一瞬不瞬。 看她激动,他便走上前来,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 “岁岁,别急,慢慢说。” 沈清颜如被火烫着,用力甩开,向后再退一步。 “……所以,你这样的反应,便是承认了,是么?” 李钦唇角幽幽勾起:“岁岁,我当然会对你承认啊。” “当年他对我都做过什么,便是别人不知道,岁岁你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所以,你应该早就想到,我一定会杀了他的呀。” “我便是为了自保,会骗袁少卿,可是我又怎么会骗你呢?” 沈清颜攥紧拳头。 “可我那日与你发脾气的关键,却不是李悯的死活!” 她深吸口气:“这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你骗李悯去行猎,用的那葡萄又是从哪来的?” 她身子小小摇晃。 “你与容隐早已狼狈为奸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