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拔野可汗如此,沈清颜便松了口气,冲宁河郡主挤眉弄眼。 “郡主瞧见没?你家郎君还是在乎你的感受。” 宁河郡主粉面便更红,伸手照着沈清颜手臂便拧了一把:“你小点声,恐怕他听不见是怎的?” 沈清颜抱着手臂故意龇牙咧嘴:“听见了才好啊!” “我就是故意要让他听见的。毕竟咱们也没什么背着他的话要说,况且郡主已是他的妻子,未来的日子自然要与他同心同德,方能夫妻一心,其利断金啊!” 宁河郡主也瞧出来,沈清颜说这些好听的话,也是在帮她融洽与拔野可汗的关系呢,她便也不反对了,只是红着脸瞟着沈清颜。 她们两个说话的时候,拔野可汗则弯腰,专心地与拉车的马匹喃喃说着话。 仿佛在安慰远来的它们,不要受惊。 对此,沈清颜都能理解。西域人爱马,甚至能将马匹与人同样的看待。 等她们两个叽叽咕咕说够了,拔野可汗也正好直起腰来。 他回头向车厢内:“要出发了,坐稳。” 宁河郡主屏住呼吸,向拔野可汗不失尊贵地点头:“有劳可汗。” 拔野可汗的视线顺带着扫过沈清颜:“不是赐给你座位了么?” 沈清颜立马答应:“哎,哎,我这就出来。” 她拍了拍宁河郡主的手,然后自己起身出了车厢,与赶车的拔野可汗并排坐在车辕处。 大马车徐徐启行。 那数百乌护汉子也都拨转马头,有的加速冲向前方,作为前导;有些则放缓速度跟在队伍后面,作为后卫。 皇家的威仪终于重新回来,沈清颜心下舒服多了。 她便歪头向拔野可汗示好地一笑:“可汗这马车赶得可真稳当。了不起。” 她听阿父说过,这世上会骑马的男子多如牛毛,可是能赶好车的却没有多少。 尤其宁河郡主这坐着的可是一辆巨型马车,你车厢跟小宫殿似的,一般的车夫都赶不了这样的车。 对于她的示好,拔野可汗面上却淡淡的。 沈清颜便扯了扯耳朵,感觉好像拍马脚上了。 果然,马车走了一会儿,拔野可汗才缓缓说:“十四岁之前,我就是个赶马车的车夫。” 沈清颜:“?” 他瞥了她一眼:“我也不是生下来就是当可汗的。这个汗位,对于我来说,算是个意外。” 他的神情,让沈清颜一下子想起了李钦。 她在李钦的脸上看见过与此时拔野可汗相似的落寞。 沈清颜便抿紧了嘴唇,不说话了。 她猜想,或许这个拔野可汗也是个庶子吧?与李钦一样,因为生母的身份低微,而从来都不被重视,没有继承汗位的资格。 后来阴差阳错,也是有继承权的兄弟都死了,这个汗位才落到他头上。 ——总之,她脑袋里已经自动想象出了一出淡漠版的玄武门事变。 拔野可汗瞟了她一眼:“……恐怕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精彩。” 沈清颜吓了一跳:“哎?” 他难道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妈耶,怎么跟会读心术似的?怪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