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貊妃的话,仆固妃和同罗妃两个都傻了。 王帐里众人的目光,如山崩海啸般向她们两个倾泻过来。 可是她们两个暂时顾不上旁人,她们先盯着对方看。 出于本能,她们两个都先怀疑是对方指使了貊妃,却都瞒着自己。 她们两个彼此用眼神在质问对方,然后又再用眼神替自己辩解: ——“是不是你?你做了这样的蠢事,然后还敢瞒着我,对我撒谎?” ——“不是我!我绝对没有!我还觉得应该是你呢!” 眼神总比语言快,两人几个眉来眼去,便已经得到了对方的答案。 既然是都没有,两个人便一起向拔野可汗呼天抢地:“大汗,貊妃她血口喷人!我们什么时候指使她做过这样的事了?” “分明是她自己害人,没能得逞,自己知道罪责难逃,这便再抓我们两个给她当垫背的!” “再说了,大汗明鉴,貊妃她素日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大汗是最清楚不过。我们两个怎么指使得动她!” 仆固妃和同罗妃两个的话,倒也博得了王帐之中不少人的赞同。 就连拔野可汗也眯起了眼来。 他的刀刃便又向貊妃颈子偏了偏:“就凭你红口白牙?你有什么证据!” 沈清颜在畔静静看着貊妃。事情未明朗之前,她自己不便出声。 貊妃依旧不慌不忙,“回大汗的话,我当然有证据。” 拔野可汗冷冷喝令:“说!” 貊妃慢条斯理将仆固妃、同罗妃两个派出来跟踪尾随沈清颜,到她去过的每个海子边挖沙坑的两个仆人的名字给说了出来。 别说沈清颜惊了,仆固妃和同罗妃两个更是头发根儿都要立起来了! 貊妃还将仆固妃和同罗妃的计划和盘托出,以及她们两个又是怎么嘱咐那两个仆人的。 甚至于那两个仆人分别在哪个方位,用的什么工具挖的坑,他们两个又埋伏在什么位置上偷看着,全都说得清清楚楚! 貊妃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便由不得人不相信。 王帐里有一多半的人已经眼神里透露出了他们的心思。 就连拔野可汗也将腰刀从貊妃颈子上挪开,刀尖转向了她们两个! 拔野可汗眼神森冷:“你们两个还有什么可说的?” 仆固妃和同罗妃两个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里都看见了惊恐。 不,这事儿貊妃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还知道得这么详细! 简直就跟她们两个安排这些事的时候,貊妃真的就在一边听着似的! 可越是这样,她们两个就越是打死都不能承认啊! 于是两个人对了个眼神,一齐跪下,向着拔野可汗痛哭流涕。 “大汗,我们冤枉啊!貊妃口口声声说的,全都是诬陷!” “我们与她没有交情,也没有仇怨,我们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恨我们两个,非要借这件事一石二鸟,既想伤了大梁公主的侍女,又想将我们两个给绕进去!” 同罗妃已是乱了阵脚,不过仆固妃还是更冷静一些。 她便膝行着向拔野可汗,抱住了拔野可汗的腿:“大汗,必定是她嫉妒我与大汗的情分……” “还有,这些年我奉大汗的命,管理王帐的家事,难免会在小事上约束过她,她这便记仇了。” “大汗明察,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来?退一万步说,就算我要指使谁,也不至于去指使她啊!” “仆固妃说的话,你可都听清楚了?”拔野可汗便眯眼盯住貊妃:“你又作何解释?” 貊妃倒是不慌不忙,“大汗若不信的话,只管去审问她们派出去挖坑的人好了。” “至于她们为什么要指使我,那这是她们两个自己心里的想法,我就不知道了。” 她抬眸,桀骜望向拔野可汗:“她们是怎么想的,大汗该问她们两个,又何必来问我?” 宁河郡主在旁静静听着,这时适时插话:“……不止那两个挖坑的人。大汗不妨将仆固妃和同罗妃帐中所有的仆人都问一遍。” “就算那两个挖坑的人还会抵赖,可她们身边那么多人,总归会有人听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