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吵,最后以沈老夫人晕倒为结局。 沈夫人召唤人,赶紧将沈老夫人给抬了下去。 沈清颜叹口气:沈老夫人不是真的被她给气晕了,这老太太才不会那么容易被气晕;她啊,不过是哑口无言,找不到词儿了,这才用晕倒作为逃避。 皇后这时才从后殿出来。 沈清颜赶忙跪倒道歉:“惊扰皇后娘娘了。” 皇后叹口气,弯腰亲自扶起沈清颜来,握住她的手。 “你祖母和嫡母,本都是名门闺秀,全都能书会画……我尊重她们两个的满腹诗书,却哪里想到,她们竟然这样对你。” 沈清颜摇头苦笑:“谁让我是奴婢所生呢。皇后娘娘从出生就是贵女,当然不知道我这样身份微贱的庶女的生活处境。” 皇后叹口气:“可是现在怎么办,她们两个就是不肯在婚书上签字。” “婚姻之事,从古至今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合婚之后必定要有婚书,而婚书上必须有父母长辈的签字允准。” “便本宫是皇后,却也不能在儿女婚事上强人所难。本宫的懿旨,代替不了婚书上你父母长辈的签字。” 皇后一脸的为难,“更何况,这是你与太子的大婚,这婚书就更要完美无缺,因为还要供奉到太庙,给列祖列宗看的。” 看着皇后那一脸的作难,其实沈清颜心下倒没皇后那么沉重。 该怎么说呢,她压根儿也没想过非要成这个婚啊…… 至少,就算她想当两天皇后过过瘾,却也没想到,原来当皇后之前,还非得要这么正式地履行一遍婚礼的流程。 她便淡淡垂下眼帘去:“既如此,皇后娘娘便也不必为难。她们既不允,我便也不嫁了就是。” 皇后便叹口气:“瞧你说的!若你不嫁,太子立谁为太子妃;正旦时,他又要册封谁为皇后?” “你嫁的早一天晚一天无所谓,可是大梁江山又岂可后位虚悬?” 沈清颜鼓了鼓腮帮,“娘娘自然是关爱,妾铭记于心。可是妾也有自己的坚持,总归妾不会去求她们两个。” 皇后叹了口气,拉着沈清颜的手坐下。 “方才本宫听着宫人私下嘀咕,说你嫡母是记恨你不肯替她向本宫求情,也如本宫放免了你阿娘为良籍一样,给她放免了身份去。” “你这傻孩子,她既然早就有这个话,你怎不向本宫言明呢?” 沈清颜却摇头:“皇后娘娘放免我阿娘,也不是我跟娘娘您求来的啊。是娘娘您慈悲,也是因为我阿娘绣艺精湛,才赢得放免为良籍。” “我既然都没为我阿娘求过,我又为何要为她来求?” 皇后便又是叹口气,点点头:“你说的也对。” 皇后垂首想了想,轻轻拍拍沈清颜的手:“清颜啊,本宫是皇后,自然凡事都要按着规矩,不能有所偏私。” “可是眼前既然你与太子的婚事,因为你嫡母的埋怨卡在了这儿,那本宫愿意为你破一次例。” 皇后说着郑重看一眼沈清颜的眼睛:“清颜,这就因为是你,本宫才愿如此。若是换了其他任何一人,本宫都不会说这样的话。” 皇后这般的言辞恳切,沈清颜只好起身行了一礼,“……其实,皇后娘娘倒也不必为难。” 皇后便笑了,“好孩子,你是不是也是觉着这样无功受禄,心下不安?” 她想了想,屏退左右,“那本宫,就给你一个立大功的机会。” 沈清颜心下莫名“咯噔”了一声,“妾愚钝,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皇后又谨慎地左右看看,从袖口里掏出一包东西,按入沈清颜掌心。 沈清颜便是一怔:“这是——药?” 与老药相处日久,老药总拿她当免费的劳工,替他捣各种药。捣药的过程里,那药物的气味会一点一点弥散开来,一点点冲进她的鼻息。 所以这几年捣药的经历累积下来,她的鼻子对各种药材的气味都已经十分熟悉。 她自己虽然没有刻意试验过,可是此时,仅仅是药包在她鼻子底下一过,她却也能大概猜到这药物的范围。 所以皇后给她的这一包药,不仅仅是药,更是完全能害人死命的毒药! 皇后见她鼻子这么灵,也有些惊讶,不过旋即便也点头承认。 “好孩子,你认的对。” 沈清颜忍不住皱眉头:“娘娘这是……?” 皇后便缓缓坐直,满面的严肃。 她将那药包在沈清颜手里又按了按,郑重嘱托一般:“……五郎。” 沈清颜登时一个激灵。 皇后的意思是,让她用这包毒药,去要容隐的命?! 皇后眉眼端凝:“本宫知道,五郎是你的灭门仇人,你一直都想杀了他,替父报仇。” “只是,他位高权重,如今更是封了燕王。你奈何不了他。那今日,本宫便给你这个机会,你可以借手中此物,杀他报仇!” 沈清颜只觉自己全身血液迅速冲上头顶,指尖不由自主变凉。 皇后便察觉到了。 皇后点头道:“本宫明白,此事有多难。可五郎他不仅仅是你的灭门仇人,他也同样是太子,是朝廷,是我大梁江山的隐患!” “从古至今,但凡宦官专权的朝代,国家必定混乱不堪!当年先帝在位时,本宫亲眼看着他只手遮天,祸乱朝纲,实在是痛心不已。” “先帝因为容颐而迷信五郎,便是本宫相劝都无用。不过现在先帝已经宾天,机会便来了。” 皇后深深凝视沈清颜的眼睛:“太子对你情有独钟,你必定也不忍心看太子登基之后,还要受五郎的掣肘。” “而本宫,身为大梁国母,也不能再坐实阉人弄权而不管。所以,在太子登基之前,若你能为太子,为大梁除掉五郎,那自然是太子大幸,也更是国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