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寨外沿。
一队十人骑兵纵马而归,赵瑄就是其中一人。
他望着来来往往的弓箭手,若有所思,这两日诸多弓箭手纷纷在外伐木,他仍以为是为修缮壕栅,然而今日所观,壕栅并未有所修缮,反而寨内烟火连天,仿佛在大量烧火,煮着何物,并且还有一股粟米饭的香味。
他拦住几名背柴而回的弓箭手,询问道:“你们近些时日,在做甚,为何大量烧火煮饭?”
这几名被拦住的弓箭手,正是庆州军之人,他们见是赵瑄所拦,不敢不答。
“这是刘都头在酿酒。”
一听此话,赵瑄疑惑不已,此人所言说的莫非是刘然,他醒了?又为何要酿酒?
青山寨粮田焚尽,还在此酿酒,这莫非是疯了?
想到这里,赵瑄态度一变,皱眉道:“你们所说的刘都头,莫非是刘然,他欲要酿酒可否属实?快一一道来。”
赵瑄厉声喝斥之下,几人顿时被吓住,纷纷道:“我们所说的刘都头,正是刘然,他说有一法子,可在半月期限,酿出可饮之酒,到时售以河湟蕃人,换取粮食,我们便无需为粮食而忧愁。了。”
赵瑄闻言忍不住皱眉,他们所说的果然是刘然,想不到他醒了。
这几日他都在外巡视,以防贼人乘青山寨空虚来袭,今日归来才得知刘然苏醒。
听众人说刘然能以半月期限,制出可饮之酒,他断然不信,他的父亲乃是河州知军刘仲武得力手下,因朝廷时常军费不足,边军驻守时,常有私酿酒售卖,以作军资,而朝廷内地之高税,常可获利数十倍,故赵瑄自小对酿酒之事,并不陌生。
想到这里,赵瑄不信中,又带点好奇,忍不住策马奔着炊烟处而去。
赵瑄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此刻这里人员密集,两指挥的弓箭手此刻都在刘然的指挥之下,该烧火的烧火,该将蒸熟的粟米倒出晾凉的晾晾,令在场的弓箭手极为忙碌,并且不少弓箭手,背负着砍伐的柴火,从远方而来。
场中的刘然指挥着众人,自己也未曾空闲,一直紧紧盯着他面前烧火的东西。
一个简单用黄泥和石块堆砌的灶台,在上面摆放着一个铁锅,在铁锅上面还有一木制的木桶,木桶四周以布所包裹,以及留有一个接管的口子,口子被粘稠的粟米团所封闭,这些炊器在烈火中不断冒着蒸汽,宛如后世的农村制作白酒一般。
随着时间流淌,被烈火不断加热的天锅之内的黄酒,渐渐升腾,而后经过冷水的冷却,这些蒸汽随之冷却,一滴滴晶莹剔透的白色液体,随着罐子滴落在陶罐中。
这一切都被刘然看在眼里,他心中也不由松了口气,还好此时代铁器大成,有了铁锅出现,若非此时代,以三国时期,他也全无办法,能够以短短一两日的时间,制出蒸馏酒,要知那时所用的炊器是釜,以铜所制。
站在一旁的辛兴宗与郑科,许涛两位指挥使,也紧紧盯着那以黄酒蒸馏而出的白色酒精,不由动了动鼻子,他们闻到了一股深深的酒气。
一斤的黄酒,被蒸馏之后,仅只有三两的白酒,分量可谓是极少。
但刘然对此并不在意,他所在意的是否能够蒸馏出白酒,而有了白酒,就可制出酒精。
刘然将蒸馏出的白酒舀了一小杯,拿着一根燃烧的柴火,在上面微微一点,顿时白酒就出现蓝橙的火焰。
见此,刘然微微一喜,而在他身后的辛兴宗几人,神色一愣,双眼流露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此酒竟能被点燃,这怎能饮用?
辛兴宗快步朝刘然而去,一把抓住刘然的衣襟,狠声质问,“此物便是你所说,可饮之酒?”
被辛兴宗抓住衣襟的刘然,朝四周而去,只见在此的弓箭手,纷纷面露惊恐神色,他们竟见到辛寨主抓住刘都头的衣襟,莫是酿酒之事出了差错。
想到这里,众人心中大骇,这酿酒可关乎他们口粮,为此不少人在农事官李云的命令之下,皆掏出了自己为数不多的粮食,若是失败,他们该如何是好。
众人惊惧神情,尽被刘然收入眼里,他笑道:“辛寨主,稍安勿躁,不如先尝一尝此酒,再怒不迟。”
听着刘然所说,辛兴宗面带怒色的想要接过刘然手中的酒。
刘然摇了摇头道:“此酒入口辛辣,令人极易醉,还请寨主少饮。”
辛兴宗接过白酒,并未直接喝,而是看了一眼,场中一名烧火的弓箭手,命令道:“你喝。”
被辛兴宗指使,此人不敢反抗,只能面带惊恐的喝了一口,而后快速的发出咳嗽,脸色霎那间一片通红,就连双耳也是如此。
刘然笑道:‘此酒,你等未曾饮过,入口定会觉得犹如割喉。’
说罢,便微微倒入一些蒸馏过后的清水,混合在一起,直接自己喝了下去。
入口,便是喉咙带来一丝刺激,但并不多,而后便是忍不住一抖,脸色也是一片涨红,身子忽地发暖,极为舒适。
察觉暖意升起,刘然朝郑科询问道:“郑指挥使,不如也来一口。”
郑科本是酒虫,闻着酒香,也早饥渴难耐,听到此话也不顾别的,就拿起酒碗喝了一口。
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