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羞辱的命令,这让他眼里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一个指挥使竟要向一个都头下跪?这是甚道理?阶级法何在?天理何在?!
然而辛兴宗见郑科并未动弹身躯,又怒吼道“郑科,你在违抗我么?”
闻言,郑科身子一颤,他并不是害怕辛兴宗,而是畏惧其身份,正所谓欺下者必媚上。郑科为何欺下,不仅仅是其性情凶戾,更是如鲁迅所言,奴隶看起来温顺,但不代表着善良,奴性极重的人,对同类一定极其凶残。因为它们从奴隶主那里失去的自尊,需要从同类中得到补偿。
在郑科看来,他麾下的弓箭手,就是比他更为卑贱的存在,可以任凭他肆意鞭挞,就算出了人命也无事,只因阶级法就是如此。自厢都指挥使至士兵,确立上下级绝对的隶属关系。凡士兵违忤、陵犯或论告长官,即所谓犯阶级,分别处死或流放。而这也包含了指挥使忤逆寨主,也是如此,冒犯了阶级法,也难以逃脱。
郑科虎目闪过深深的羞耻,却无法忤逆辛兴宗的命令,他不知辛兴宗为何下这等罔顾阶级法的命令,但他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接受,如若拒绝,与朝廷为敌,唯死而已。郑科拖着不便的大腿,一步一步走至刘然面前,随着他的挪动,刚止住的伤口也随之迸裂,鲜血汩汩渗出。但郑科毫不在意,他本是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身上的疼痛,早就习以为常,比起腿上的疼痛,他心中的痛楚,更为深刻。
郑科不知道这条路,是否是自己最艰难的道路,但却是他最颤栗的道路,在众目睽睽之下,向一名都头下跪。
望着郑科雄壮的身躯微微颤抖,刘然叹了一口气,他并不怜悯郑科,但他知道郑科为何如此,正如他初看武经总要一般,选将第一篇,就说了如何选将,不仅仅是战时要选好将,和平时期更要如此。因为将领不仅仅身负征战的责任,更有教育的责任,一名招刺的士卒,未来发展如何,就是要看他进军营里,所遇见的将领是何人。
若是将领凶暴恶劣,那在种种压迫之下,士卒也会有样学样。而翻身的士卒,成为将领之后,也势必会和之前的将领如出一辙,这就是传承,无论好坏的传承,郑科所代表的便是整个北宋制度之下的武人,究竟会走向何处,会成为何种人。
郑科在众人一步一步挪动至刘然面前,而后猛然闭上双眼,他不敢去看自己现在是何种狼狈的样子,也不敢看昔日被他威压的弓箭手,此刻会露出何种神情,他唯有将双膝跪在刘然面前。
就在郑科双膝即将落地时,刘然叹了口气,猛然出现在他身前,以臂膀强大的力道,将其庞大的身躯,用力的顶住。
“郑指挥使,够了,今日仅是一场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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