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羌人远去,王当站在树冠下,始终觉得不妥,看着帮张应处理伤势的刘然道:“你当真认为这些蕃人可靠?” 张应坐在湿漉漉的石块上,刘然小心翼翼用剑割开他的衣衫,血淋淋的伤口,此刻沾染了不少泥水,刘然听着王当的话,摇头道:“他们不可靠,但信得过他们为人。” 王当不快的道:“此话怎讲?” 刘然并未立即回答,而是不紧不慢的帮张应处理伤口,羌人的弯刀质量并不好,有诸多破损,如同锯子一般,因此张应皮肉绽开处,如同被锯子撕扯一般,鲜血汩汩冒出,若是不及时处理,恐失血过多而死。 割好后,刘然起身对三人道:“且等着,待我回来再说。” 张应脸色发白,点了点头,王当二人冷哼一声,便也坐在地上处理自己的伤势,他二人伤势并不轻。 刘然顺着自己记忆,来到一处,刚来到此地,便嗅到一阵臭味,望着那微黄色的花瓣,他以剑为掘根。 挖了一阵子,搂着臭蒿快速来到了王当等人那处,王当见此,询问道:“此为何物?” 刘然将臭蒿捣碎道:“臭蒿,止血有奇效。” 随着臭蒿被捣碎,臭味愈发浓烈,王当几人又惊又疑道:“此物当真有效?” 刘然对着几人伸出胳膊,风吹日晒的胳膊,肤色微黑,在那手肘有一道皮肉外翻的伤口,此刻随着他的牵动,血痂无法凝结,正不断冒血。 感受手肘传来的痛处,刘然咬牙来到大雨中,雨水迅速冲刷污秽,又快步回到树冠下,以捣碎的臭蒿敷在上面,本不断冒血的伤口,渐渐的被止住了。 三人见此,两眼顿生惊奇之色,赞叹道:“果真有奇效。” 臭蒿敷在伤口处,刘然脸皮不断抽动,只觉得伤口痛处更甚,把割成长条的羌人衣袍,紧紧缠绕在手臂,这一套下来,他的额头冒出豆粒大的汗珠,吐出一口气,抬头看着几人的惊奇之色,扯了扯嘴角。 拉起张应,让他站在林中空隙处,大雨冲刷伤口处污浊,臭蒿刚敷上,张应便脸色扭曲,刘然一瞧,递给了他一根树枝,张应匆忙咬在嘴里,才好受点。 王当二人也不干看着,自己也开始动手处理伤势。 等到四人处理好,王当双眼死死盯着刘然,重新提起道:“适才你所说何意?” 刘然吐了浊气道:“不信可靠,但信为人,其因有三,戎狄不可靠,概因无义,强时攀附,弱时便噬主,谓之反复无常,便是如此。” “而这,便是对我等最有利的一点,昔日辛叔献将军与崇宁三年与王厚将军入湟,又在大观二年留在湟州,以雷霆手段横扫周边,那几名羌人部族,便是此番被殃及,羌人闻其名而丧胆,如今我寨的寨主,便是辛将军之子,其名为势。” “二便是,如今敌弱我强,多次被宋军屠戮,胆魄已惧,而今我等斥候探查军情,就算我等身死,后续斥候依旧络绎不绝,这些羌人孰能不知大难来临!” “三,适才我所问他们平日口粮稀少,如今有一机会可摆脱困境,并成蕃兵,事到如今并非我等有求于人,而是他们有求于我等。” 听到此处,王当双眼打量着刘然,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似乎想要看出什么来,最终还是没能看出来,疑惑道:“你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你就不怕出了差错,这羌人出卖我等,到那时,唯死耳。” 刘然抬头看着王当道:“距他们离开,已有一盏茶时间,再等半盏茶时间,还没回,便只能继续逃亡。” 话音刚落,几名羌人一手提狗身,一手提着狗头,快速来到了刘然四人这里,瞧几人都看着自己,几名羌人连忙露出讨好的笑容。 刘然给王当和张应一个眼色,两人点了点头,王当松了口气,若是羌人不可信,事到如今他也没法子。 “你们又是怎么回事?”刘然朝王当询问道:“先前我只见你三人,还有两人又如何了?” “此事说来简单,”王当面色复杂道:“我们看见了山寨,想要回营禀报,却不想有搓鸟被抓,出卖了我们,待我等下山时,恰好被包围,那杂羌岂是老子对手,好不容易杀出一条血路,不料遭遇那党项人,折损两人,伤了他,先前我还道是你被出卖了我们。” “梁护怎么没和你一起?”王当疑惑不已,虽梁护先前与他交战,自己吃了大亏,心中愤恨,但他也知晓对方身手之强,若是他在此,自己等人也无需这般狼狈。 刘然摇头道:“梁队长想要进寨救人,我便放了一把火,若是他.....” “他如何了?” 刘然脸色难看道:“你们陷入包围,梁队长他们恐怕也讨不了好。” 王当闻言,有些快意。 刘然叹了口气,未曾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