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曲折的深山当中,杂羌首领蒲仁波,亲自七百名杂羌坚守在山隘,首领蒲仁波不时舔唇,双眼带着一丝急促,虽明知劫杀种家人之后,宋军必然不会坐视不理,而今真袭来,依旧忍不住踌躇。 为了不在手下面前露怯,蒲仁波唯有暗自咬紧牙关,露出狰狞怒火的神色,才能掩盖一丝惊惧。 听着山下传来的击鼓进攻声,与喊杀声,蒲仁波眸子里尽是紧张,他知晓在山脚下,那里已经开始了一场宋军与羌人的厮杀,但他并没有前去支援,而是留在关隘,等待埋伏。 不多时,喊杀声已消失,唯有一片静寂。 听着那无声的动静,蒲仁波知道结果出现了,宋军强大的实力,杂羌先遣部队根本阻碍不了多久,他忍不住向后看去,那里有数名壮硕的羌人,与一般羌人唯有衣袍不同,他们穿着的是甲胄,还有从宋人那抢夺来的宋刀,看着这些蒲仁波多了一丝底气。 蒲仁波开始了发布施令,虽然并非正规军,但能够从宋军屠刀下逃脱,还可聚集数千名颠沛流离的羌人,化作一部落,他的武勇,显然为众人所认可。 随着蒲仁波的发号施令,诸多羌人也开始了动作,他们分散有搬运木石,也有阴藏在山林、岩石之间,埋伏在那条唯一道路上。 ....... 山下。 一道狭小的山路,两侧是高低错落的悬崖,悬崖之上的树木绿意盎然,而在那突兀的嶙峋山崖,有数道殷红的血迹,汩汩流淌。 手拿铁矛的郑科,身着山字纹甲,远远望去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他站在一处崎岖不平的路上,在他前方,一堆横七八竖的尸体躺在血泊,望着这场景,郑科啐了一口,那一地尸体中有不少羌人,也有弓箭手新卒。 这里面有数名弓箭手新卒,胸前、背脊穿插着宋军的箭羽,赫然是死在自己人手中,这些新卒初次上阵,胆怯不敢前进,被郑科下令督战队所射杀。 适才厮杀的一都百人,此刻不少人负伤,郑科摆了摆手,在他身边的旗帜一变,鼓声大作。 咚咚咚! 随着鼓声变换,前番厮杀的队伍,朝两侧山崖边分散,从中间空出一条道路。 这条道路一开,第九指挥的第二都头花铁拎着刀,快速带领自家队伍,朝前走去,代替了适才的先头部队。 跟随在花铁队伍中的张平亮,路过一地尸体,双手忍不住发抖,手中拎着的宋刀犹如千斤重,令他难以握住。 随着下令,张平亮等百人化作一个锥形队伍,踏在尸体上继续朝深山进发。 百人队伍又划出十人一组,张平亮则由蔡崇带领,队中梁护与刘然不在,张平亮失去了主心骨,心中一片茫然,只能依照本能继续跟随。 在这百人队伍前方,则是身着纸甲,一手拿着圆盾,一手拎刀的精锐,他们跋涉在雨后的泥泞道路上,如履平地,并未有多少延误。 苍茫深山,春风吹动山林哗哗作响,随着弓箭手不断逼近山林一百步之内时,箭雨猛然袭来。 最前方的弓箭手迅速举起盾牌,缩在圆盾之下,后方的弓箭手,举起手中弓箭,也随之射去。 箭雨密布,双方彼此交织。 乱箭骤然从张平亮头顶掠过,射中后方一名倒霉的弓箭手大腿上,鲜血顿时飙出,弓箭手发出凄厉的惨叫,令他心中一凛。 双方在这山林坡度中,开始了以箭矢射杀,你来我往。 位于坡度下方的弓箭手,处于被动位置,顿时被压制,但无人敢后退逃命,在他们后方的是手拿铁矛的指挥使郑科,没有人能觉得自己能在他双眼中当逃兵。 一旦成了逃兵,自己被队伍射杀不说,就连家人也会被牵连,贬为奴婢,他们唯有豁出命继续在乱箭中前行,寻找那一线生机。 哪怕身死当场,也有抚恤,总比当逃兵被射杀的好。 郑科站在后方见弓箭手被压制,冷哼一声,施展旗号,鼓声响彻在山林中,后方弓箭手立马顶上去,手中弓弦嘣嘣作响。 铺天盖地的箭雨,不断朝山林中射去,林中不时发出哀嚎声,场中局面再度逆转。 见对方弓矢被压制,最前方的弓箭手一拎刀一手拿盾,快速冲上前方。 乱箭时不时袭来,然而在坚韧的纸甲与盾牌面前,羌人的轻弓所射的箭簇,无法击穿。 精锐弓箭手快步冲入山林,随着第一名弓箭手进入,第二名,第三名,短短时间,数十名弓箭手涌入了山林,开始了最原始的血腥的厮杀。 蔡崇朝懵神的张平亮大喊一声,陷入方才哀鸿一片的场景的张平亮,立即回神,跟在他身后快速冲入山林。 山林内树木丛生,杂草遍布。 张平亮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