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羽羽睫毛微颤,盯着门外胡思乱想。
很快,身后传来梁瑞天的咳嗽声。
梁羽羽别过脑袋,收回视线,藕白的胖胳膊搭在沈月溪脖子上,慢条斯理望向梁瑞天。
“夫人。”梁瑞天余怒未消,嘴角还有些许颤抖,“这老二胡言乱语,顶撞夫人,让你受惊了。”
沈月溪也没有想到梁瑞天平日里对二姨娘那叫一个千依百顺。
可真要惹恼了他,处置起来居然也是如此狠厉无情。
沈月溪打量梁瑞天两眼,微微摇头:“无事。”
“不过这二姨娘说的事情我倒是有些想要问问清楚。”
梁瑞天脸上的笑容缓慢消失,目光沉了下来,盯着沈月溪冷声询问:“夫人为何要见岑家小少爷?又为何要答应他?岑家小少爷当日可是被夫人下令逐出去的。你这个时候答应帮他,未免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这话一出,莫说是沈月溪。
就连梁羽羽都登时瞪大眼睛,两腮鼓起,小拳头已经握紧了。
【渣爹说的这是什么话?】
【难不成也觉得我美娘和岑嘉安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吗?】
【若不是我美娘机智,化解了二哥惹来的危机,你还想和岑尚书争太傅的位置?】
【只怕你连吃shi都赶不上一泡热热乎乎得!】
梁瑞天听着这些话,那张老脸一阵红一阵白,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现在就钻进去。
他勉强挤出笑容:“夫人,我也只是问问清楚,省得……夫人,您这是做什么?”
沈月溪笑吟吟地将梁羽羽放在一旁的太师椅上,转头看向梁瑞天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
下一秒,只见沈月溪顺手抄起手边放着的茶壶,直接往梁瑞天的脸上投掷而去。
梁瑞天伤了腿,压根无法闪躲,只能眼睁睁地瞧着那茶树砸在自己鼻梁上。
咣当--
一声巨响。
茶壶甩落在地,登时碎成几片。
与此同时,梁瑞天也捂住鼻梁,上半身贴在腿上,脸颊埋在双膝之中。
他嘴里呜呜咽咽,还在辩解:“夫人,我只是例行公事地问一问。夫人何必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问一问?”
沈月溪冷嗤,缓步上前,在梁瑞天身侧站定。
她居高临下,盯着梁瑞天:“你在朝为官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非礼勿言吗?”
“方才的那些话,是你该问的吗?”
梁瑞天捂着鼻子,闭眼抬起头:“夫人我好歹也是这府里的老爷,难道我……”
梁瑞天缓慢睁开眼,看到对面站着的沈月溪,到嘴边的话却顿时咽了回去。
只见沈月溪右手拿着一只青玉茶杯,手指轻轻拨弄杯身,茶杯在沈月溪的手里不住转动。
与此同时,沈月溪眼尾上挑,横眉立目,定定看着梁瑞天,慢条斯理缓缓道:“难道你怎么了?接着说啊。”
梁瑞天喉咙滚动,吞咽口水,小心地舔舐了两下嘴唇,这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沈月溪连连摆手:“没…没什么,我心里明白,无论夫人做什么那都是为了我好。”
“这岑小少爷的事情一定也不例外。夫人您放心,我一定在皇上面前为小少爷美言美言,替小少爷争取一个机会。”
梁瑞天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探出手,慢慢握住沈月溪的手腕,试探着从她手里接过茶杯,顺带着还对沈月溪谄媚笑道:“夫人就别动这些东西了,省得不小心伤了你,那为夫我可是会心疼的。嘿嘿嘿。”
梁羽羽将梁瑞天所有的举动尽数看在眼中,不由直呼牛逼。
【渣爹这样子,和宫里那些太监比起来,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二姨娘要是看到渣爹现在的样子,估计下巴都要惊掉了吧。】
梁瑞天小心地将茶杯藏在身后,抬手擦去额头上的冷汗,长出一口气心中暗道:乖宝,你爹我为了能在这个府中活下去,那可是用尽了三十六计啊!
梁府吵闹了一番,岑府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岑尚书回到府中,脸色阴沉,黑得如同包公一般。
一想到梁瑞天顶着一双瘸腿竟然也做得了太傅,可自己背后还有齐妃娘娘支持,却连个太傅的位置都争不来。
岑尚书简直气得发狂,一肚子的怒火也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发泄。
恰逢此时,一道稚嫩的身影埋着脑袋,匆匆忙忙经过长廊,往后院走。
“站住!”岑尚书盯着那道身影,冷声呵斥。
岑嘉安顿时收住脚步,怯生生地别过头,嘴角微微抽动几下,小心翼翼看向岑尚书。
他抱拳对岑尚书行了礼,低声道:“见过大人。”
岑尚书神色冷漠,没有吩咐他起来,径直走上前,冰冷的视线在岑嘉安的身上上下游走一圈。
顿了半晌,岑尚书才幽幽地道:“你这急匆匆得从什么地方回来?”
岑嘉安小心地用余光看向岑尚书:“我去东街买了些点心。”
啪--
话音才落,岑嘉安的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
岑嘉安错愕地抬起头,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