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游船的帘重新掀开。
梁舒达带着一脸尴尬的笑容,从游船内钻了出来。
他今日穿着一袭白色长袍,手持一柄青玉扇子。
梁舒达发髻高高梳起,将他那张原本帅气的脸衬托得多出了几分书生才有的秀气之感。
“嘿嘿~”梁舒达对沈月溪陪着尴尬的笑容,“娘亲,您怎么在这里?也来参加游船烟火会吗?”
梁羽羽听到梁舒达这话,已经开始思索他埋在哪里比较合适了。
【这话是能同娘亲说的吗?】
【参加游船烟火会的,都是一些未婚女子。要么就是那些青楼艺伎。】
【恋爱脑居然敢问娘亲是不是来参加游船烟火会的,这不是等同于询问娘亲:嗨,娘亲,你是来给我找新爹的吗?】
梁舒达听到梁羽羽的心声,顿时心慌意乱,整张脸都狰狞扭成一个川字。
他满脸紧张看向沈月溪:“娘亲,我的意思是,您……您今日不是新店开业,怎么会在这里?”
梁舒达话音没落,沈月溪已经将梁羽羽塞给柳秋,一步跨上游船,直接揪住梁舒达的耳朵,将他拽到了岸上。
梁舒达疼得跳脚,一双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
他右手连连挥动,想让沈月溪松开自己,却又不敢大呼小叫,倒是略显卑微:“娘亲,您先松开。我……我错了。”
沈月溪将梁舒达拽到岸上,顺势在他的后背狠狠拍了一巴掌。
沈月溪瞪大眼睛,冷色盯着梁舒达:“这话应该我来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沈月溪一边说着,一边侧过头,余光斜乜岑依依两眼。
那目光背后的含义再清楚不过。
沈月溪是想质问梁舒达:你怎么又和这个女人混在一起了!
梁舒达揉着自己的耳朵,脸上堆满了笑容,略显尴尬地望向沈月溪:“娘亲,我今日找岑小姐来当真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当然是重要的事情了,否则怎么可能专门开着游船带岑依依出来呢?】
梁舒达赫然别过头,神色紧张地望向梁羽羽。
他一双剑眉紧锁,眼神里的哀求快要溢出眼眶:乖妹妹,求求你不要再给哥哥我添乱了。
梁羽羽砸对上梁舒达的目光,她砸吧两下小嘴,鼻尖翕动两下,别过脑袋。
她这一偏头,视线恰好落在岑依依的身上。
今日的岑依依穿着一件藕粉色长裙,还套了一件白色褙子。
褙子上绣着淡淡的粉色荷花绣样。
【粉色荷花绣样?怎么觉得在哪里听到过这个东西?】
梁羽羽小手搭在唇瓣上,嘴唇一开一合,不停吮吸手指,仔细思索着自己到底在哪里见到过这东西。
忽然,梁羽羽瞪大双眼。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天岑依依要落水了。】
梁舒达和沈月溪一同看向梁羽羽。
二人的眼中都带着几分诧异之色。
没有记错的话,岑依依要落水了?
这话说的,怎么听上去那么奇怪?
梁羽羽不知自己被梁舒达和沈月溪盯着看。
她依旧扑闪双眼,定定瞧着岑依依。
越看梁羽羽越能肯定:【没错了!小说里写的很清楚,岑依依就是穿着这一身衣服落了水。】
【就因为岑依依这一落水,害得她自己病了好几天。那个恋爱脑眼瞧着岑依依病成那样,心里怜爱得不得了。】
【所以,恋爱脑才对岑依依更加疼爱,以至于后来被岑依依害成那样。】
想着,梁羽羽别过脑袋,狠狠剜了梁舒达一眼。
【不管怎么说,我都从内心鄙视恋爱脑。】
梁舒达却顾不得听梁羽羽吐槽。
他微紧眉心,盯着岑依依。
今日他约岑依依来是为了问清楚当日老二和红姐的事情究竟是如何传入宫中。
这好端端得说说话,岑依依怎么可能落水呢?
正想着,岑依依已经主动上前。
她对沈月溪行了礼,眉眼弯动,带笑小心望向沈月溪:“梁夫人,今日是游船烟火会,整个京城的世家公子都与自己心仪的女子在游船呢。”
“这梁大公子早就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他有个心仪的女子,一同游船,难不成也要得到您的同意才行吗?”
沈月溪挑起眉角,不屑睥睨岑依依:“岑大小姐,梁舒达是我儿子,我要怎么管教是我的事情。哪里轮得着你出来指手画脚?”
岑依依一双眼睛顿时缩在一起,面色浮现一丝微红之色。
她双手搭在身前,不住搅弄手帕,抿着粉唇,眉眼中多出一丝怒色。
“娘亲。”梁舒达凑上前,低声道,“我今日当真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问问岑大小姐。”
听到梁舒达向着自己说话,岑依依顿时来了精神:“梁夫人可都听到了?是大公子有事要同我说,梁夫人要教训儿子,也该等到他回去以后再教训。今日是京城大喜的日子,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教训儿子岂不是败坏了大家伙的兴致?”
说着,岑依依还特意环视一圈,征求众人的意见。
众人本就等着高高兴兴过个游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