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尚书嘴上说着,身体倒是十分诚实。
他迅速挤进屋中,伸长脖子,四下环视。
眼看着屋中空空荡荡不见一人,岑尚书眉心微皱。
趁此机会,梁羽羽冲着皇上探出手,小嘴一开一合,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娘亲,我只能给你争取一些机会。你可一定要准备好说辞啊。】
【今日引我们入内的那个伙计只怕压根就不是岳阳楼的人,而是岑尚书安排好的。】
【若是想要破局,必得要让岑尚书引火烧身。】
梁羽羽思索的功夫,皇上笑吟吟地拍拍手,伸长手臂,逗弄梁羽羽:“小家伙是不是想朕了?”
梁羽羽顺势爬到皇上怀中。
小爪子勾住皇上的脖颈,粉唇砸吧两下,小脑袋在皇上的侧脸来回蹭动。
这一来,梁羽羽的确是想要给沈月溪争取一些时间,好让沈月溪有足够的时间想清楚该如何破局。
二来,梁羽羽也的确想皇上……的银子了。
【皇上今天打算赏我一些什么呢?】
梁羽羽吮吸手指,砸吧小嘴,奶呼呼的视线在皇上身上游走。
她的目光落在皇上胸前的玉佩。
【色泽光亮浑厚,是个好东西。】
小家伙不安分的小手刚伸到皇上身前,就听岑尚书沉声询问:“梁夫人?”
沈月溪恍然回过神。
她瞥了岑尚书两眼,上前对皇上福身行礼:“皇上,妾身今日受了旁人邀约才特意来岳阳楼。没想到,倒是遇到皇上了。”
皇上怔愣,茫然看向岑尚书。
后者立即冷沉面色:“梁夫人,今日岳阳楼清场,特邀皇上来此品菜。两日前便已通知岳阳楼掌柜。谁还会邀约梁夫人来此见面?”
沈月溪依旧看着皇上,手持锦帕,掩住唇瓣。
一双圆睁的黑目中划过一抹惊讶:“是吗?”
沈月溪侧过头,饶有兴致,看向岑尚书:“不是尚书大人您府上的人邀约我今日前来嘛?”
岑尚书面色凝固,眼底些许慌乱:“我府上的人?”
沈月溪抬手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高,长得白白净净。今日一早特意去我胭脂阁送的消息。”
“我还在奇怪,岑尚书有什么事情为何不邀约我家老爷?”
“不过来人说,岑尚书是想和我谈一谈岑大小姐的事情,我这才来了岳阳楼。”
听到沈月溪提及岑依依,岑尚书眉角跳动,下意识看向皇上。
“岑大小姐?”皇上追问,“梁夫人与爱卿要谈岑大小姐何事?”
“皇上……”
“皇上。”
不等岑尚书开口,沈月溪已经打断他的话。
“前几日妾身在街上与岑大小姐齐了些许冲突。岑大小姐不满妾身长子与段府大小姐议亲一事,当街阻拦,还和妾身起了些龃龉。”
“若不是舒达及时赶到,替妾身解围,只怕岑大小姐还想和妾身动手呢。”
皇上诧异瞪大双眼,剑眉轻挑,惊愕的视线在岑尚书和沈月溪的脸上来回游走一圈:“还有这样的事情?”
深宫之中,所有妇人对皇上都是千依百顺,温柔以待。
即便是最‘凶悍’的皇后娘娘,也最多就是揶揄皇上几句。
这当街阻拦,还想与长辈动手,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更别提岑依依还是岑尚书悉心教导出的女儿。
这简直骇人听闻!
岑尚书嘴角抽搐,脸上满是尴尬之色,连带着眼底都满是促狭。
他不悦地翻动眼皮,剜了沈月溪一眼,对上皇上时,却勉强挤出笑容:“皇上,小女不懂事,对梁夫人多有冲撞。是臣教导不善。臣回去以后,已经严加责罚了小女。她……”
“皇上,妾身可以作证。”沈月溪再度打断岑尚书,“这几日岑大小姐的确未曾再寻到妾身府上。想必也是被最近京城言论困扰,实在没法子出府吧。”
听到沈月溪提起最近几日城中言论,皇上双眼微眯,眼底划过一抹厉色:“梁夫人也知道这几日京城议论之事?”
沈月溪垂眸颔首:“妾身前几日就听说了。无非是说我们梁府与镇国公府议亲多有不妥。不过,这议亲一事原本就是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妾身也不知道此事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沈月溪半侧过头,视线若有所指地落在岑尚书身上:“难不成是有人与舒达议亲不成,便心生怨怼,竟然编造出这样的谣言,妄图挑拨离间?”
岑尚书顿生慌乱,唇角抽搐:“皇上,小女虽然顽劣了一些,绝对没有这样的心思,更加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沈月溪垂眸轻声道:“那倒是。毕竟,这样的谣言直接损害了我们梁府和镇国公的名声,也会让有心人利用。借此机会,扰乱朝廷。这样的事情,的确不是岑大小姐一个闺阁女子做出来的事。”
言毕,沈月溪挪动视线,余光缓慢看向岑尚书。
皇上顺着沈月溪的视线望去,眼神逐渐变得凌厉。
岑尚书心中一沉,忙对皇上抱拳行礼:“皇上,梁大人与镇国公都是忠君爱国之人。便是联姻,也定然是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