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握住沈月溪的手,白皙的手指在沈月溪的手背上轻轻点动。
她满眼堆笑,定定望着沈月溪:“瞧你说的,我能有什么吩咐你的地方?左不过就是让你进宫来陪我说说话,解解闷,以排解我心中苦闷而已。”
沈月溪唇角抽动,笑容格外尴尬。
梁羽羽别过脑袋,瞧着襁褓里那些金货,突然觉得它们看上去似乎没有那么金灿灿的了。
【看来以后不仅是我那个渣爹在朝堂上伴君如伴虎,如履薄冰,就连我娘也要烦心了。】
【果然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这些东西现在退回去还来得及吗?】
梁羽羽耷拉眉毛,哭丧着脸,心中叫苦不迭。
沈月溪也是神色凝重,好几次想要挤个笑容都失败了。
这一来二去的,沈月溪也不知道皇后之后又说了些什么,随意敷衍应付几句,便寻了个理由匆匆离开。
春和将沈月溪送到宫门口,特意拿出一块玉佩,递给沈月溪:“梁夫人,这是皇后娘娘特意叮嘱让奴婢拿给您的。”
那玉佩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咸宁宫’雕刻。
拿着这玉佩,日后便能随意进出皇宫。
算起来这该是莫大的荣誉。
可沈月溪却直勾勾地瞧着那玉佩,半晌也没有伸手去接。
“梁夫人?”春和低声提醒,玉佩又向前递出几分,“皇后娘娘说了,有了这玉佩,日后梁夫人进出宫中方便,你们也更好叙话。”
说着,春和将玉佩放在沈月溪手心里,轻轻握住她的四指,手指意味深长地在沈月溪手背上点动两下。
沈月溪尴尬陪笑:“好,那我便收下了。”
春和告了礼,转身离开。
沈月溪却呆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东西,脸上没有半分神色,实在是连假笑都笑不出来。
皇后这是非要让梁家为她所用,不用都不行。
亦或者,在皇后看来,无论是因为沈月溪与她的私交,还是因为如今两人合伙做买卖的关系,沈月溪早就是她的人了。
既然沈月溪都是她的人,那梁瑞天自然也该帮着皇后说话。
沈月溪无奈长叹,只能将玉佩贴身收好,心中暗自决定,不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绝对不能亮出这玉佩。
她抱着梁羽羽,转身刚要上马车,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咦?是梁夫人啊。”
沈月溪和梁羽羽听到这声音,两人同时变了面色。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梁羽羽咬着一排还没有发育完全的玉米牙,牙尖互相摩挲,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
沈月溪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却见岑尚书一身朝服,脖子上挂着朝珠。
那张老脸眉开眼笑,眼睛后边的鱼尾纹都快夹死苍蝇了。
他快步上前,视线在沈月溪和梁羽羽的脸上来回游走一圈。
分明瞧着这母女二人皆是满眼怒容地瞪着他,可岑尚书丝毫都不放在心上,反而笑得更欢。
“梁夫人是特意来接梁大人下朝的吧?”
沈月溪漠然瞥了岑尚书一眼,冷声道:“岑尚书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别人家的事情了?”
吃了个软钉子,本以为岑尚书会就此作罢,哪知道他笑意更浓:“这别人家的事情可以不关心,梁大人家的事情怎么能不关心呢?”
岑尚书凑到沈月溪面前:“还没给梁夫人道喜,今日早朝上,皇上为了表彰梁大人选太子伴读这差事做得好,特意下旨给梁大人赐了几个美人。”
沈月溪本就阴沉的脸这下更是冷如冰霜。
梁羽羽也怒色眨巴双眼。
【这皇帝老儿怎么这样啊?】
【差事办得好,赏点银子金子的不好吗?做什么非要赏赐美人?】
【娘亲才刚刚料理了府里两个,如今都还有二姨娘和三姨娘在府中碍眼呢。】
【怎生又给渣爹赐了几个美人?】
【难不成皇帝老儿是非要将我爹娘拆散才满意吗?】
【真以为人人都和他一样,非要三宫六院吗?】
梁羽羽越想越生气,轻轻咬住小粉唇,撅起唇瓣。
噗嗤--
一口口水泡不知不觉就飞了出去。
哪成想着岑尚书本想犯贱逗弄梁羽羽两下。
那口水泡不偏不倚,恰好糊在岑尚书眼睛上。
一股奶娃娃专属的味道顿时在他脸上满开。
岑尚书双手在面前胡乱煽动,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嘴里还发出呸呸的声音。
见他如此嫌弃自己的口水,梁羽羽更是来了劲。
她索性用一双小爪子扒在沈月溪胳膊上,嘟起嘴,冲着岑尚书呸呸地吐个不停。
岑尚书瞪大双眼,满面恼怒,怒冲冲地探手就要来提梁羽羽的衣领。
见状,沈月溪侧过身,挡开岑尚书的手,半别过头,没好气地盯着岑尚书:“尚书大人,乖宝还只是个奶娃娃,什么都不懂。难道尚书大人还要与她计较不成?”
若是梁羽羽稍微大上几岁,如此无礼的举动沈月溪自然是要道歉。
可是,梁羽羽连话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