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溪看着怀里奶呼呼的小家伙,那张粉嫩的小脸上沾满了泪水,还在啪嗒啪嗒地往下落,瞧着实在令人心疼。
梁羽羽哭,沈月溪也跟着哭,甚至比她哭得还肝肠寸断。
柳秋眼看着沈月溪哭,自己也啪嗒啪嗒落眼泪。
这一下子,屋中三个人,一个哭得比一个悲伤。
咚咚--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打断了三人的哭声。
三人同时别过头,看向身后。
却见岑嘉安站在门口,穿着一身夜行衣,小心翼翼看向屋内三人。
对上三人的目光,岑嘉安轻轻咳嗽一声,略显尴尬,上前对沈月溪行了礼:“梁夫人,是梁大人让我来的。”
沈月溪愕然:“梁大人?梁瑞天?”
岑嘉安颔首:“今日梁大人推荐我做了太子陪读,他特意将我叫到一旁,叮嘱我来皇陵仓寻您,让您跟我走。”
沈月溪警惕地抱紧梁羽羽,双眼瞪大些许,上上下下打量了岑嘉安一圈:“为何要跟你走?你有什么证据吗?”
岑嘉安从腰间拿出一块玉佩,递到沈月溪手中。
竟然真得是梁瑞天的玉佩!
沈月溪错愕,诧异望向岑嘉安:“怎么会这样?”
“镇国公与齐家联手,调动了京城周边地一些行台军造反。”
“梁大人提前得到消息,为了麻痹镇国公府,是梁大人上书请皇上复了齐妃娘娘的妃位。”
“他请皇后娘娘找理由让梁夫人出京,想要保梁夫人安全。”
“梁大人还说,为了以防万一梁夫人最好是与小小姐一道跟我走。如此一来就连皇后娘娘也不知道你们二位的下落,才能确保你们的安全无虞。”
原来梁瑞天果真早就做好了所有安排!
这些事情都是他一手计划好的!
“梁夫人,”岑嘉安接着道,“京城局势不稳,叛军随时都有可能冲入皇城。若是等到京城局势恶化,再想走就来不及了。”
沈月溪抱着梁羽羽,在屋中来回踱步。
这些年,她与两梁瑞天夫妻感情其实算不上多和睦。
不过那些不和睦多半是她的缘故。
她总是对梁瑞天发莫须有的脾气,甚至还当众让他下不来台。
若是换成旁人,只怕早就无法忍耐,非要休妻不可。
可梁瑞天不仅仅不休妻,对自己反倒是一日好过一日。
如今他被困京城,自己若是就此一走了之,他日再见就不知是何年何月。
思索许久,沈月溪坚定地看向岑嘉安:“我可以相信你吗?”
岑嘉安怔愣几秒。
他的确是来对梁家复仇。
可如今时机还不成熟,他也只能暂时与梁家修好。
“当然,我就是代表梁大人来的。这玉佩就是见证。”
沈月溪突然伸出双臂,将怀中的小家伙塞给岑嘉安。
“你带乖宝走。若是京城安定,你们再回来。”
沈月溪垂首瞧了两眼正睁大双眼,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梁羽羽。
她长叹一声:“若是京城沦陷,还请你照顾好乖宝。”
【娘亲~】
梁羽羽扯着嗓子,哭得更大声,一双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不住挥动。
【娘亲抱抱,娘亲我不走。】
沈月溪别过头,一手推开梁羽羽伸过来的一双小爪子,翕动鼻尖,做了几个深呼吸:“快走!你们快走!”
【娘亲,你不要我了吗?】
梁羽羽哭声动天,肝肠寸断,嗓子都已经哭哑了。
可沈月溪却始终只丢给她一个侧脸,嘴里还在不停重复:“你们快走啊!”
岑嘉安将心一横,抱紧梁羽羽,对沈月溪躬身行礼,道一声保重,转身便没入了月色之中。
沈月溪追上前几步,眼睁睁看着梁羽羽和岑嘉安消失在视线里,泪水决堤而出。
她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秀气的面孔埋在双膝之间,肩膀一抽一抽。
柳秋不忍心,小心上前,一手扶住沈月溪的后背,低声道:“夫人。”
沈月溪深吸一口气,终于定下心神,回首看向柳秋:“我们回京。”
*
岑嘉安抱着梁羽羽翻过山脊,一口气走了一夜。
一开始梁羽羽一直在哭,后来也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没了眼泪,她终于趴在岑嘉安怀中没有声音了。
快到天明的时候,两人来到一山洞。
岑嘉安在山洞门口打了个呼哨,里面传出同样的呼哨声。
不多时,洞里走出一人。
梁羽羽定睛看去,居然是别舍道人!
此刻那别舍道人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梁羽羽,双手在身前轻轻摩挲两下,满脸都是鬼气森森的笑容:“来了。”
别舍道人伸出手,直接捏住梁羽羽的脸蛋,阴沉沉地扬动唇角,微微一笑:“没想到小主子还真得把这个小丫头带回来了。”
闻言,梁羽羽猛然别过头,大眼睛瞪得溜圆,直充充望向岑嘉安。
【他果然不怀好意!】
【带自己来真得别有目的!】
岑嘉安被梁羽羽盯得心中不安,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