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依靠在床头的张蓉榕,脸色苍白,双目无神的看着空无一物的窗外。
忽然,她那通红的眼眸中溢出热泪来。
泪水从眼角爬出,滚落在枕头上。
不一会儿功夫,枕头便湿了一大片。
站在门外的江漓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张蓉榕,心里十分地不是滋味。
在一番思想斗争后,他还是推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呜咽声传入到江漓的耳中,他脚步轻缓地来到床头。
看着泪流不止的张蓉榕,江漓慢慢地蹲下身去,伸手去抚摸张蓉榕的脸颊。
然而,张蓉榕却如同一只应激的小猫一样,把头给转了过去。
看着对自己表现冷漠且抗拒的张蓉榕,江漓的心里自然是五味杂陈。他停在空中的手握成了拳头,嘴唇轻启又闭上,欲言又止,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面对这种事情,任何言语上的宽慰,都是苍白且无力的。
热脸贴了冷屁股的江漓张开手掌,朝张蓉榕的脑袋摸去。
“别碰我!”张蓉榕出声呵斥道。
但江漓的手掌还是触摸到了张蓉榕的侧脸。
下一秒,张蓉榕的头转了过来,一脸怒意的挥动拳头朝着江漓身上砸来。
江漓没有抵挡,也没有躲避,而是任由张蓉榕的拳头砸在身上。
没一会功夫,张蓉榕的拳头便绵软下来,脑门顶在江漓的胸口上放声痛哭起来。
江漓顺势将张蓉榕揽入怀中,抚摸着她的头,轻声说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张蓉榕没有应答,她的哭声依旧,泪水浸透了江漓的衣服。
许久后,眼泪哭干了的张蓉榕仰头看向江漓,满脸委屈和无助的说道:“我不想截肢,我我想穿好看的衣服,我想跳舞给你看。”
“唉!”江漓仰头苦叹一声。
虽然他滥情,但不代表他无情。
张蓉榕的这番话,让他的心里很不好受,就像扎了刀子一样!
“没关系,我陪你好起来。等你跳舞给我看!”江漓强忍着眼泪,满脸深情地蹲下身子抚摸着张蓉榕的面颊。
手指轻拨细捻,为张蓉榕拭去脸上的泪痕和眼角的泪花。
张蓉榕看了眼等待截肢的右腿,双手攥紧江漓的衣服,眼波流转地注定着咫尺距离的江漓,贝齿轻咬地说道:“我真地好痛。”
江漓无言,双手用力抱紧了张蓉榕。
他也很痛,他的良心很痛!
病房里的这一幕被站在走廊外的王若依尽收眼底,她无力的叹了口气,门上的玻璃顿时蒙上一层雾气。
她在替张蓉榕惋惜。一个脚踏两条船的男人不值得被依赖,但她不得不依赖。因为这种情况下,她需要一个精神的依靠。
王若依还是不合时宜的推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去,开口说道:“李可可的手术马上就要开始了。”
这话显然是说给江漓听的。
江漓表情平静如水,并未出现情绪浮动。
相反张蓉榕的眼里伤过一抹忧伤,她松开了攥紧江漓衣服的手掌,躺回病床上,背过身去,冷漠地说道:“你走吧!”
面对情绪变化无常的张蓉榕,江漓有些不知所措。
他明白,张蓉榕这不是在耍脾气。而是车祸的遭遇使得她的心境发生了变化。
此刻江漓清楚地知道他要留下了,安抚张蓉榕。
但是他不能,因为李可可还在手术室里等着他。
无论是出于不牢靠的男女朋友关系,还是平凭心而论,他都应该去手术室外守着李可可。
就这样,一个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的难题摆到了江漓的跟前。
“你去吧,这里有我照看着她!”王若依自然看穿了江漓的难处,她开口为其解围。
可即便如此,江漓还是很迟疑,他看着张蓉榕的背影,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走了,张蓉榕肯定很伤心难过,他会为此感到抱歉和愧疚。
不走,他就会缺席李可可的手术,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内心一番挣扎之后,江漓灵机一动,开口说道:“王老师你渴不渴,我去给你买瓶水。”
“啊,好的,谢谢!”王若依低头看了眼病床上的张蓉榕点头说道。
这明显就是江漓找的借口。
“我等下就回来。”临走时江漓还不忘回头看一眼病床上的张蓉榕。
而张蓉榕也凝视着他的背影。
江漓离开病房后,王若依再次叹了口气。
“老师,他不属于我一个人。”张蓉榕一脸伤心的说道。
“孩子,很多东西都是要去争取的。不是靠别人施舍给你,尤其是感情。”王若依轻抚着张蓉榕,如同抚摸孩子一般。
“我知道老师。可我已经这个样子了,他还会喜欢上我吗?”张蓉榕呜咽的说道。
王若依轻抚张蓉榕的手掌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她面带微笑地说道:“如果他只是喜欢你的外貌和身材,那这样的人值得你去争取吗?”
张蓉榕沉默了,她的视线向门口投去,情绪慢慢地上涌。
“好了,坚强点。你是一个坚强的女孩,你是不会被这点挫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