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汀兰水榭中的几个人都微微吃惊。 秦怀音和宋绮心自然是惊喜,荣安公主却是完全的震惊。 她自认识徐宛宁以来,一直觉得她是个心地善良、无忧无虑、人畜无害的小仙女,萧明彻喜欢徐宛宁,她也很喜欢徐宛宁,觉得只有徐宛宁这样澄澈明净的女子才配得上皇兄、配得上太子妃的位置。 徐宛宁此刻的表现,让她对徐宛宁的认识有些许改变。 早上在琅嬅宫撞见那一幕的确不雅。 那会儿有徐宛宁在耳边哭泣,荣安亦是生气。 但仔细想想,沈雨燃是皇兄的侍妾,她在皇兄跟前脱了衣裳并不是什么问题。 说到底,会撞见那一幕,是因为她们未经通传就往里闯。 徐宛宁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荣安一个妹妹,哪有直接往太子寝宫闯的道理?硬闯进去瞧见太子跟侍妾在亲密,更没有反过来责问的道理。 这样折磨沈雨燃,有些过分了。 然而徐宛宁刻薄而不自知,根本没有留意荣安公主复杂的神情,只紧紧盯着沈雨燃,冷冷催促道:“跪下。” 沈雨燃的眸光没有半分动容。 她静静看着徐宛宁,毫不避讳自己的眼神,唇边甚至漾起一点笑意。 她终于明白上辈子为何会输给徐宛宁了。 上辈子她接触徐宛宁太晚了。 所有关于徐宛宁的印象都是从萧明彻那里听说的。 萧明彻说她单纯,说她天真,说她明媚,她便以为徐宛宁只是个蛮横任性的大小姐,虽然天天争宠,却也仅止于争宠而已。 若是上辈子跟这一世一样,早早地跟徐宛宁对上几个回合,那她早就撕烂徐宛宁这张虚伪的面具了。 此时徐宛宁还没嫁进东宫,就敢站在东宫之中命沈雨燃跪下。 可笑,狠辣,又恶毒。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徐宛宁显然已经动怒,神情间的戾气怎么都掩盖不住。 “听懂了,可是妾身尚不知你是何人?” 沈雨燃说话的声音很轻,却如巨石一般震得徐宛宁的瞳孔瞬间动了动,脸色铁青,一句话都说不出。 荣安公主到底跟徐宛宁多年交情,心情虽然复杂,到底站出来替徐宛宁打了圆场。 “这位是荣国公府的二姑娘,徐宛宁,她是本宫的伴读,跟皇兄亦是自幼相识。” 自幼相识这四个字出来,徐宛宁微微仰起头,神色重新得意起来,而秦怀音和宋绮心闻言略略变色。 尤其是秦怀音,虽然她是第一次见到徐宛宁,可她在家中的时候就听说过太子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姑娘,出身高贵,是内定的太子妃。 她不敢跟太子妃争宠,到底是情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宋绮心倒是想得更多,心情有些凝重。 虽然说徐宛宁打压了沈雨燃,可眼前这个看起来温顺如小白兔的徐宛宁显然不是个善茬,将来做了太子妃只怕她们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妾身明白,东宫是讲规矩的地方,”沈雨燃听着荣安公主的话,依旧神情自若,徐徐道,“若妾身坐在廊下算违背了东宫规矩,论罪该罚。那妾身身为东宫侍妾,却向一位没有品阶的女子跪地求饶,这也是东宫规矩吗?” 这句话一出,荣安公主不得不对她侧目。 沈雨燃,不止生得清丽绝伦,亦是冰雪聪明,一开口就抓住了徐宛宁的死穴。 徐宛宁因着公主伴读的身份,自幼出入宫廷,享受着无上荣光。 但实际上,她只是个没有任何品阶的姑娘。 在汀兰水榭之中,当然是以荣安公主为尊,但剩下的四个人里,却是徐宛宁地位最低。 沈雨燃、秦怀音、宋绮心不管出身如何卑微,已经进了东宫,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侍妾,是储君萧明彻的女人。 除非是有品阶的诰命夫人,否则,谁见了都该向她们行礼。 徐宛宁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她本以为,荣安会在此时开口训斥沈雨燃,却没想到荣安一言不发。 她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身上没有诰命,往好听点说是公府姑娘,实则在东宫这样的地方,只是个白身的百姓,哪有资格开口训斥太子的侍妾。 就算要跪,也该是徐宛宁跪。 “我……”因为荣安的沉默,徐宛宁只能干巴巴地说,“我说你以下犯上,不是说你冒犯我,而是你冒犯公主殿下。” 沈雨燃曼声道:“妾身并未冒犯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命妾身来汀兰水榭等候,妾身没有半刻迟疑,即刻前来水榭。只是因为身体尚未痊愈,水榭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