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她的姿容,无论穿成何等模样,旁人都无法忽视吧。 这个念头从他脑中甫一划过,他立即意识到有些僭越,迅速掐断杂念。 “承徽有亲人来京?” “嗯,”沈雨燃点头,“是我的两个同族兄弟,他们明年要在京城参加恩科,家里便让他们提前入京。” “如此,这条巷子的确是买文房四宝最好的地方。” “傅大人对此地可熟悉?” 傅温书觑向沈雨燃,顿时会意:“莫非承徽是想让我帮忙找人?” 沈雨燃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没有否认。 巷子里这么多家铺子,荣安要挨家去找,得找到几时去。 傅温书思忖片刻,望向沈雨燃:“令弟要采买何物?” “他来京的路上丢了行囊,用惯了的笔没有了,昨儿个买的不称手,今日便又来了。有哪家铺子的专营毛笔的么?” “有倒是有,不过令弟未必知道。” 沈雨燃觑着他的神情,仰头看着他:“傅大人已经有眉目了?” 傅温书被她这样盯着,随之笑了。 “这附近有家商行,专营江南来的东西,也有笔墨纸砚,令弟既是丢了旧物,或许会去那边寻找。” “远吗?” “不远,往前走一段就是。” 沈雨燃身边只有灵凡了,可她若带着灵凡去找人,万一荣安回来没见到人,肯定着急。 傅温书仿佛读懂了她的疑虑。 “承徽的丫鬟留在这里等候公主,我陪承徽过去瞧瞧。” “多谢。”沈雨燃眉眼一弯,顿时笑了起来。 傅温书所说的那家江南商行在另一条街。 走出一段儿,沈雨燃悄悄瞥向傅温书,又想起今日在平远侯府见到穆亦瑶的情景。 若论样貌,论性情,两人自是般配,可惜穆亦瑶已经嫁做人妇,还是傅温书的嫂子……想到傅温书因此一直未婚,沈雨燃不禁有些可惜。 她忍不住道:“今日倒是巧了,我才去了侯府贺寿,出来竟在大街上遇到了傅大人。” “承徽去侯府了?”傅温书稍稍有些意外。 “嗯,”沈雨燃点头,不动声色道,“世子夫人真是温柔,一直陪着我说话。” 她紧紧盯着傅温书的表情,果然,在提到世子夫人这几个字的时候,傅温书平静的眼睛里泛起了点涟漪。 果真是喜欢呀。 “嫂子一向细心,就是母亲身子不好,侯府的家事都压在她的身上,很少出门来玩,不然,她跟承徽会是很好的朋友。” 傅温书说起穆亦瑶的时候,语气温柔了许多。 沈雨燃有些感慨,只是这段感情是不会有结果的。 也不知道为甚,她总是为傅温书有些不值。 像他这样的人,若是做相公,应该是个极体贴、极可靠的相公。 她想开解傅温书几句,可惜,跟傅温书的交情,远没有到聊这些份上。 纷纷思绪,只得压下。 说话间,两人便行到了傅温书所说的那家商行,一进门,便见沈宴拿着支笔站在柜台前,正跟掌柜争执,白净俊秀得脸都涨红了。 “便是这笔是从江南运来的,贵了三倍也太多了些。” “京城就这物价,买不起就不要买。”掌柜的毫不客气。 沈雨燃见状,便喊了一声:“沈宴。” 沈宴回头,见是沈雨燃,顿时惊讶道:“五姐姐,你怎么出……” “我今日正好有事,便出门来看看你们。” 沈宴见她来了,心中愤愤一叹,转头搁下银子,拿着笔朝沈雨燃走来。 “怎么不砍价了?”沈雨燃笑问。 “五姐姐难得出门,我怎好因着这些事耽搁时间。” 沈雨燃道:“即使寻着趁手的笔了,贵些也无妨,只不要再向上回那般丢了就是。” 沈宴脸一红,不好意思再说话了。 “这位是傅温书傅大人。” “傅大人。”沈宴恭敬行礼。 傅温书却是笑问:“怎么丢了行囊?” 于是,沈雨燃又将沈宴贪看风景,绕路遇到水贼的事说一遍。 傅温书听着这段轶闻,打量沈宴片刻,轻笑道:“难怪。” “难怪什么?”沈雨燃望向他。 傅温书笑而不语,朝前方扬了扬下巴,沈雨燃望去,便是荣安公主在马车前一脸焦躁不安的模样。 还是灵凡眼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