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怎么还动手了呢?我观你儿子印堂发黑,三魂七魄离体,命不久矣。”老道拂尘一甩,吹胡子瞪眼:“你这到底是不是做人亲爹的,怎么还不想救了?” 哟,看来这老道还真有点本事,他说的没错,孟令泽的生魂早就不在体内,此时躺着的不过是具躯壳,自然无论医生怎么抢救都醒不过来。 生魂是不能长久远离躯体的,最多七七四十九天,便是原本命不该绝的,都会魂归地府,做了枉死鬼。 而且以孟令泽现在的样子,他恐怕没有四十九天那么长,他的生魂离体不是偶然事件,而是被鬼物算计了,那鬼物既想办法勾走了魂,自然不会好端端地勾着玩,想必是为了以生魂进补啊。 事间万物的灵魂,对于妖魔鬼怪都是大补之物,不然为何灵魂力量如此强大都需要找个躯壳寄存。 孟令泽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属于他的鬼气,气息之浓,七天都没有散去,恐怕缠上他的鬼,是个不好对付的厉鬼,而且还是最难缠的艳鬼。 不知这老道能不能招回他的魂来。 孟尚歧急得满头是汗,拼命将老道往屋外推,谭弈则在另一头拼命把老道往回拽,可怜老道近花甲的年纪,差点被五马分尸,气得一拂袖,接连几句成何体统,头也不回地走了,任凭谭弈再如何劝说都不管用。 “我跟你拼了!”劝不回老道,谭弈拳拳爱子之心转为熊熊怒火,掏出自己随身带的小折叠刀就冲着孟尚歧刺去,状若癫狂。 病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谭弈动作极快,一刀戳在孟尚歧胸口,当场就见了血,被听到动静赶来的医护人员七手八脚地抬走抢救,留下愣愣出神的谭弈手足无措。 “别担心,你的刀太短,伤得不重。”孔千羽很讨厌这种家庭伦理大戏,果然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全天下夫妻吵架都一个架式,爱的时候如漆似胶,恨的时候食肉寝皮,半分余地都不留。 谭弈只愣了一小会儿,然后连忙飞奔出去,过了几分钟,带回了老道。 合着您老先生压根就等在医院门口着吧?不然怎么能这么快就回来了? “大师,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儿子吧,我再给您加十万块!” “放心,且由我作法。” 老道开始从他带来的大帆布背包里掏杂七杂八的东西,在孟令泽的病床周围布阵。 E,这手法,很粗劣啊,孔千羽不动声色地踢了一脚,将本放在离位的一枚铜钱向右移动十几厘米,进入兑位,帮他完善阵法。 三根插在香炉里手指粗的香燃起,烟垂直向上,老道这才点燃一张追魂符,将符灰浸入水中,盘膝坐地,嘴里默默念咒。 三缕青烟渐渐汇成一股,像有了生命一样,凌空扭动几下,顺着窗户飘了出去。 孔千羽目不转睛地盯着烟的去向,右手捏诀,魂魄出窍,跟了上去。 那老道显然没有本事跟着过去看,只寄希望于能将生魂顺着引魂香引回来,如果真那么简单,孟令泽身上的鬼气就不会这么浓了。 果然半调子就是半调子,靠不住。 青烟飘飘荡荡,大体方向却是直奔着北城外的公墓去的。 修为到了孔千羽这个阶段,魂魄飞行速度极快,一眨眼功夫,公墓近在眼前,青烟又晃晃悠悠冲着山顶上的一座新坟而去,随后欢快地在其上画圈。 这是寻到生魂下落,准备聚魂带其回家了。 孟令泽的生魂自然没有出来,大白天的,坟墓里突然透出只黑乎乎的鬼爪,将青烟抓散。 远在病房里做法的老道胸口发闷,突然喷出一口血来。 “不好,有鬼怪作祟!”老道忍下再吐血的冲动,拿出把桃木剑,往掌心一抹。 吸了血的桃木剑剑身上有暗金纹闪过,老道一声喝令:“去!”桃木剑嗖得变小,跟随着青烟就要飞出病房。 突然间,变故陡生!原本引路的青烟改变了方向,刹那间立正站好。 压在喉间的血顺着嘴角流下,老道的法术被破。 他脸一白,颓然地从地上爬起来,抱了抱拳:“小老儿道行浅薄,您另请高明吧。”说罢麻利地收拾东西跑路,无论谭弈如何恳求,头都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开玩笑,刚刚还有个细微的声音在他耳边提醒,叫他收手。 老道其实也是有点真材实学在身上的,捉个小鬼,看看风水都手到擒来,他们同门师兄弟一共四人,只有他活到了这把年纪是为什么呢? 不是他的其他同门道行不如他,恰恰相反,他是最怂的一个,活得长的原因,就是因为知道什么叫量力而行。 能救的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