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立塌见叔叔是真的泄了气,心中高兴万分,这才大胆地上前进言道:“叔叔,我们还是按照乌尔坎哈的计划,将那生了瘟疫的汉军送过去,只需要两个月,整个木城便成了死城。叔叔,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乌尔坎哈,可是他是个智者,是一个一心为乌桓家族的老人。我们即便占领了木城,可一旦汉人叩关,我们也是守不住木城的啊。叔叔,你问问诸将,谁愿意留守在这里,谁愿意做木城的守将?” 乌日剌赖起身看了看众人,众人低下了头,没有人愿意留在这里,即便他们大军占领木城。这几日人们发现饮水日渐稀少,又听附近的牧民说,木城只有一条地下水道,便建在了木城之下,乌桓大军已经开始接雪水充渴了。 乌日剌赖终于叹气。 兀立塌又道:“我军必需撤回鸦山大营修养,这瘟疫已经蔓延开来,我军若是不修整数月,只怕我们也会和他们一样,命丧塞北啊。” “放吧,撤吧,你来下令,我老了,老咯!”乌日剌赖颓丧地说道。 兀立塌得令之后,立即找到乌尔坎哈,笑着告诉他自己已经夺回了指挥权,看样子乌日剌赖心气没了。乌尔坎哈却摇头说,你的叔叔乌日剌赖是在为这次失败找一个背黑锅的人,而你就是那个背黑锅的人。兀立塌大吃一惊问为何我要背黑锅,. 乌尔坎哈说:“撤退命令是你下达的,这战败的责任自然由你承担。” 兀立塌吃了一惊,忙说:“可是他一意孤行非要南征木城。”他不认为叔叔会借此机会诬陷自己,他明明是向自己服软了,怎么又变成了一个阴谋?兀立塌挠了挠头,说道:“老师,你会不会想得多了?” 乌尔坎哈冷笑,说:“你知道吗?你有六个叔叔,但只有他一个人成为乌桓大王,其他的五个叔叔哪里去了?” 兀立塌道:“他们不是死了吗?” “谁害死的他们?” “这……”兀立塌不敢说,因为他知道那五个叔叔都是被自己的父亲杀死的,子不言父之过,叔叔们正是因为威胁到他的位置,才被父亲杀害。 “他们是被乌日剌赖借手你父亲的手杀死的。”乌尔坎哈咬牙切齿道,“乌日剌赖,绝不是一个善良的人,这次撤军,一定会成为他打击你的借口。” 兀立塌惊恐地后退两步,坐在椅子上。 “他南征之举有一半获胜希望一半战败可能,可你下令撤退,却是百分百的战败,所以这个黑锅不是你来背,难道还是我吗?”乌尔坎哈盯着兀立塌的眼睛,蛊惑道:“王子,只怕你回到都城之后,便是可汗对你问罪之时,你除了占了土城后又将其拱手送给靺鞨人外,还立下哪些功勋,做出哪些贡献了?鸦金粮仓,是乌日剌赖攻打下来的,塞北,是乌日剌赖占领的,你除了下令撤退,还做了什么?土城,让给了靺鞨,那是什么成就?在大家的眼中,是看不到你一招将北方大陆搅得一团浑水的,他们只看到金子,美女,领土,牛羊,可偏偏你什么都没带回来。所有好事都是他做,所有坏事都是你来背锅,你觉得你还能做得了乌桓小王吗?你的弟弟们,你的其他叔叔们,对你的位置虎视眈眈许久了。” 兀立塌挠着头,万般无奈地求教:“我该如何?” “撤军!” “还撤军?” “对,撤军。”乌尔坎哈附耳道,“撤军时,告知军士众将,乌日剌赖身患瘟疫,需要静养休息,其他人不得打扰。然后咱们杀了他,将他尸体埋葬在罗兰废墟,回报可汗与国内就说,全军得了瘟疫,乌桓大王乌日剌赖也身患此病,并于行军途中病逝身亡。此他死后,你便是乌桓大王了。” 兀立塌仔细一想,需得富贵险中去,若是自己就这么灰溜溜回去了,必定被人落井下石,只要叔叔走了,那么所有的贡献功劳都是自己的了。他越想越兴奋,越觉得自己必须这么做,便与乌尔坎哈仔细商议计划。 次日,乌桓大军释放了一万金城汉军战俘,并宣布拔营后撤,遵守约定。乌桓士兵们终于松了口气,不用在打仗了,回去养病了,回去占领鸦金粮仓了。 李沅部骑兵见状并未阻拦,只是在后频繁追杀,逼得乌桓人疲不堪言。 乌桓大军行至罗兰废墟之后,兀立塌听从了乌尔坎哈的建议,带领这两个护卫强行闯入了乌日剌赖的营帐。乌日剌赖的身体已经渐渐好转了,他以为侄子找自己商量事情,问道:“我亲爱的殿下,你有什么事吗?” “叔叔,我想问一个问题。” “你说吧。” “如果我汗父有一天没了,你会支持我做可汗吗?” 乌日剌赖瞠目道:“你胡说什么!谁没了?你父亲没了?我的哥哥,他怎么了?他生病了,还是被刺杀,还是意外?” 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