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御书房。
朱元璋四平八稳的坐在宝座上翻阅奏章,但显然他现在心情不好,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旁边的满仓。
“让你去办的差事,有没有办妥当?”
满仓虽然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但还是神采奕奕的说道,“回陛下的话,昨晚酸掉的饭菜都已经处理掉了,应天上下,所有会金银器首饰的工匠,也都连夜集中在了银作局。”
“嗯……”
朱元璋的老脸上闪过了一丝满意,紧接着又问道,“用的是什么由头?”
满仓缩了缩头,“奴婢和他们说,太子殿下得胜还朝,陛下龙颜大悦,准备制作一批金银器皿,赏赐给殿下……”
“呵呵,”老朱轻笑一声,“你个没卵子的倒挺聪明!还知道拿太子当由头。”
满仓小心翼翼的抬起脑袋,发现朱元璋并没有动怒,这才说道,“太子殿下得胜还朝,整个应天都像过年一样喜庆,被叫来的工匠们,一个个都摩拳擦掌,要给殿下一展手艺那。”
“哈哈哈……”朱元璋开怀大笑,“你说的对,标儿宫中确实朴素了一些,这次正好借这个机会,多少是一些给他,以免堕了皇家威严。”
满仓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谄媚的说道。
“陛下英明啊,太子爷知道这事儿,一定会高兴的,合不拢嘴的……”
“放肆!”
说的好好的,朱元璋却突然翻脸,吓得满仓跪到地上磕头如捣蒜。
“堂堂皇明储君,怎么会因为区区几件身外之物,就得意忘形,你个狗东西!你是在讽刺太子吗?!”
满仓被吓得语无伦次。
“陛下,奴婢……奴婢……不敢啊,我皇明父慈子孝,所以殿下才会高兴啊……奴婢万万不敢有那大逆不道的心思啊……”
“好了好了!”朱元璋摆了摆手,“今天先饶你一条狗命!下次说话再不中听,咱就割了你的舌头!让你去处理剩菜去!”
满仓吓得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磕头。
朱元璋也不理他,只是眼巴眼望的看着宫门。
“太子还没有到?”
“奴婢出去看一看?”满仓抬起脑袋,弱弱的说道。
“还不快去!”
朱元璋根本没有看他,还是一个劲儿的望向宫门。
“遵旨!”
满仓一个轱辘爬起来,顺手扶了扶自己的帽子,就奔门外跑去。
再说朱标。
今天没有骑马坐轿,一众仪仗跟在身后,他自己则背着手走在最前面。
远远的就看到了,连滚带爬的满仓,忍俊不禁,待满仓走到跟前,开口问道。
“朴公公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着急呀?”
满仓喘着粗气站定,“回太子爷的话,陛下那边等着呢,让奴婢出来看看……”
“哦,孤知道了。”
朱标也不废话,快步走向御书房。
满仓则紧紧的跟在朱标的身侧,朱标微微侧过头,带着三分迟疑的说道,“今天怎么看你有点儿不对劲儿?”
“额……”
满仓纹丝不露,“今天早晨奴婢说错话了,害得陛下一早晨就动了气。”
朱标收回目光,不再言语,但心中却有点不安,从昨天晚上开始,徐妙云便开始心神不宁,自己半夜的时候,竟然还被冻醒了,明明厚被子就在一旁,这事儿蹊跷,他睡觉可是从来不蹬被子的……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标今天罕见的没有直接坐下,而是一板一眼的行了礼。
老朱也大为不解,急忙起身扶起自家亲儿子。
“这不年不节的,行这么重的礼干嘛?”
朱标则一本正经。
“儿臣出征倭寇一月有余,许久未见父皇,心中自然想念。”
“标儿你是不是癔症了?”朱元璋伸出大手摸了摸朱标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
“你都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才想起说这话?没话说了是吧?”
“没话说了,爹有几句话想问你,”朱元璋挥了挥手,把宫人太监全部打发出去。..
朱标敏锐的发现,这些宫人太监,全部都是生面孔,自己竟然一个都不认识,当下预感到可能要发生大事儿。
“这几日,家中还舒心吗?”
朱元璋盯着自家儿子的表情,带着三分小心的问道。
这一句话却把朱标问了个一脸懵,前思后想之下,自己总共就两个老婆,能有什么事儿?自家老爹好几百个老婆,有的连自己都叫不出名字,这句话应该我问他才对……
“挺好的呀,爹。”
虽然有点懵,但朱标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妙云颇有贤德,儿子把东宫府库的钥匙交给她保管了,每日账目儿子也会过问,都不差分毫。”
“这事你确实要过问一下,你那府库可不是一般的大,神机工业的账目也挂在你的东宫里,那可是动辄数十乃至上百万两的银子!那可马虎不得!”
朱元璋穷日子过惯了,对于钱来说,自然是恨不得一个洪武通宝掰成两个花。
朱标则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