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参见殿下!”
朱标高坐主位,眼神淡漠的看向万掌柜,春花秋月分别站在两侧,微微低着头,身体紧绷。..
“你可知道这夜闯行宫是什么罪?”
朱标有点好笑的看着这位万掌柜,缓缓的开口问道。
此时的万掌柜,已经没有了白天时候的整洁,身上素色的衣服也尽是灰尘,但是出乎意料的,就算在这个时候,她也依然淡定。
“民女自然知道,这千古大罪无非一死,又有什么可惧怕的?”
“呵呵……”
朱标的眼神愈发玩味,开口问道,“这千古大罪无非一死,倒是真的,但是总得有些意义,你深夜闯孤行宫,所为何事啊?”
朱标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抬起头来吧,生死都不惧怕的人,有资格在孤面前抬头!”
“谢殿下!”
万掌柜慢慢的抬起头,和白天的时候不同,此时她没有带面纱,一张俏脸儿略施粉黛,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可是朱标却毫不为所动,面色依然平静。
万掌柜的眼神深处,闪过了一丝失望,但还是强自开口道,“民女此番前来,是为上海县码头的繁荣稳定……”
朱标的面上闪过了一丝厌烦,开口打断道,“上海县码头的繁荣稳定?那是孤的事儿,是朝廷的事!和你这个小小商人又有什么关系?简直是不知所谓!”
眼看朱标动怒,可万掌柜却丝毫不惧,从容说道,“殿下您雄才大略,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怎么可能天天屈尊研讨商事?民女不才,愿意为殿下分忧。”
“为孤分忧?你凭什么?”朱标不屑一顾的说道。
“就凭你夜闯行宫的鲁莽行为?就凭你草草拉拢的那几个互市商人?”
面对朱标的咄咄逼问,万掌柜却丝毫不慌,从容的说道,“殿下之计,在于借鸡生蛋,商人们砸下身家性命,在上海县码头置办作坊,购买新式织布机,招募工人,所纺织出来的布匹,自然畅销海外,到时候朝廷与商人均分得利,自然是皆大欢喜!”
“民女在商人之中,也算有些威望,可以为殿下说服他们,听从朝廷安排,必要的时候,也会联合一部分商人,对不服从的商人进行打压,让他们乖乖听命……”
朱标哈哈大笑,轻松的说道,“你想的太简单了,均分得利?你在想什么?大部分的利益都要归朝廷所有,而且商人所付出的,也不只是置办作坊,购买新式织布机,他们还需要买地,有了地才能置办作坊,而且朝廷的织布机,只租不卖,后期配件的银子,再加上修理的银子,都是个无底洞!”
万掌柜惊愕的抬起头,“殿下………”
“这还没完!”
朱标也是存心逗弄她,“布匹出海,但是这大海之上波涛万顷,小船是行不通,只能把货物放在我朝廷的巨舰上,这当然也需要银子,就算是布匹卖完之后,拿回金银,自然也要交于朝廷熔炼,去掉火耗和税收之后才是商人的。”
万掌柜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了一滴冷汗,定定的看着朱标,无言以对,半晌才说道,“那这海运买卖如此利薄,怎么会让商人们趋之若鹜?”
“哎……”
朱标长叹一声,站起身来,慢慢的踱步道。
“格局小了,就算是这样,商人们所拿到的银钱,也会比之前多很多,称之为金山银山都不过分,朝廷此举,意在藏富于民,而不是让民间出现富可敌国,这一点他们都清楚,如果孤真的把所有获利都给了他们,他们才睡不着觉,他们才会怕这钱有命赚没命花!”
“你想想那些商人会怎么选?”
万掌柜苦笑一声,“没想到一人之下的太子爷,还是个手段酷烈的人呢……”
“这也叫手段剧烈?这只是你太蠢!”
朱标回到了宝座上,继续居高临下的说道,“你是不是以为领会了孤的计策,孤就会对你有所顾忌,或者是起了什么惜才之心?”
万掌柜面如死灰,没有说话。
朱标则继续说道,“还是你感觉孤懒得管这些烂事儿,会让你替孤去管?”
“你以为你比那些商人都聪明吗?不是的,你比他们都傻,他们看出来了,却没有说出来,一直在装傻充愣,想的就是朝廷吃剩下之后,只要给他们留下一点残羹冷炙,他们就能比以前吃的更饱,可是你却不同,不知道哪里来的想法,竟然以为你和孤可以合作?!”
“殿下,民女只是来投效的,您……”
万掌柜满头大汗,急急忙忙的说道。
朱标听完这话,十分失望的说道,“我本来以为你就算不聪明,也起码有着三分胆识,但是没想到你却如此毫无城府,你刚才是要投效的态度?”
“殿下大才,是几千年不出的人物,民女五体投地,只求速死!”
万掌柜突然想开了,脸上惊恐的表情也重新归为平和,一脸淡定的开口说道。
“是民女自作聪明,做出如此唐突之事,自知必死,如果殿下不杀,民女又知道的太多,到时候陷入两难的,可就是您了……”
说实话,朱标此时愣了一下,这个女人痛哭流涕,她想到过,这个女人疯狂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