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洞的枪口之上,火光一闪,苟宝应声倒地,浑身颤抖不已!
朱标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转过头来对春花说道,“去给户部送一个条子,让户部尚书一会儿来书房见孤!”
朱标可是没有忘了那个可怜的老人,这皇城根底下,天子脚下,自当是首善之地,天底下最有王法的地方,怎么就能出现那种无依无靠的老弱病残?白天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晚上的时候就偷偷出来要饭?是有人故意雪藏!还是有人在粉饰太平!
朱标这个人不怕有问题,在他的见识当中,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解决,就看有没有解决的狠心,只要有,那就万事皆平,怕的就是发现不了,怕的就是他看不到,如此一来官官相护,这事传到自家老爹的耳朵里,说不得又得发动一次空印案了!.
春花点了点头,恭恭敬敬的从朱标的书桌上拿起了一个条子,递给朱标。
朱标也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枚小小的印章,递到了秋月嘴边,秋月小嘴一嘟,哈出了几口热气……
“啪……”
事先写好的条子,顿时多了一个印记,春花恭敬的双手托起条子,举过头顶,快步去了,临走之时还踢了一脚门口的苟宝。
“还不快起来!真是没用!”
苟宝拼尽全力撑起瘫软的双腿,种朱标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往后膝行几步,这才退出去。
朱标摇了摇头,轻笑一声,对秋月说道,“这苟宝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小了,那子弹里根本就没有铅弹,却能把他吓到那番德行……”
秋月微微低头,抿了抿嘴说道,“奴婢记得殿下说过,这人不做亏心事儿,后面枪响了都不害怕,这宝公公应该是刚犯完错心里发虚。”
朱标笑着摇了摇头,默默的拿起了一本奏章。
秋月也站在一旁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研墨,雪白的柔荑,轻轻柔柔的拿起了雕满金花的墨块,用金勺在一旁的笔洗当中,弄出了一点水,随着玉手轻轻的转动,秋月头发上的玉质步瑶,也开始颤颤巍巍,倒是有那么几分赏心悦目。
小家伙总是闲不住,又轻轻柔柔地拿起了朱标桌子上的火枪,拿起朱标随意扔在一旁的棉布,轻轻擦拭起来,这火枪虽然雕刻精美无比,但是每次开枪以后,雕刻的花纹之中,难免有些火药灰烬,需要快速清洁,枪膛之中也是如此,小家伙可知道自家太子爷对这些东西很是珍贵,所以手上的动作也是格外轻柔。
不一会儿的功夫,朱标的一盏热茶还没有喝,春花就回来了,恭恭敬敬的把一张条子放到了朱标的笔筒里,扫了自己的妹妹一眼,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殿下,户部尚书吕大人求见……”
“嗯…”
朱标放下带着几分清香的墨笔,随口答应了一声。
春花躬身退下,临走之前还看了一眼秋月,秋月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端着还没有擦完的火枪,一个闪身就进了旁边的屏风后面。
“参见殿下……”
白发苍苍的老尚书吕昶,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朱标摆了摆手,“不必多礼,给老大人看座!”
面色清冷的春花,举轻若重的搬来了一个紫檀木墩子,放在了吕昶身边,老头也是极其懂事,全程都没有抬头,站在那里好像泥塑的一般,真是不得不说,这规矩二字都让这帮老人家玩的是太通透了,简直就是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老大人,孤这次叫你来,也没有什么大事……”
说到这里,朱标端起了茶盏,微微的抿了一口。
吕昶坐在那里看似老神,其实这心中却犹如百爪掏心一般,太子爷如此着急的叫他过去,怎么可能有小事,如果真的是小事儿的话,写个条子他照办就是,如此兴师动众是做什么?
而且自家太子爷究竟是个什么脾气,老人家也很是清,越碰到大事,这位就越是笑,就越是平易近人,可是那说出来的话,可简直就是能吓死个人……
吕昶心中那是波涛汹涌,朱标这里确实在稳稳当当,放下茶盏开口说道,“昨天晚上,孤和沐英出宫吃点新鲜的,可是这没想到的是,可没想到却碰到了一些鳏寡孤独之人,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自当是惨不忍睹!”
朱标有些沉重的看了吕昶一眼,继续开口说道,“这些日子早朝的时候,孤听吕大人说的,都是京城如何繁华,百姓如何安居乐业,大明如何四海升平,怎么没说说这些饿殍受冻之人啊?!”
吕昶额头见汗,却不敢伸手去擦,这件事情说白了,其实就是他户部的责任,这应天乃至于全大明有多少个人口都应该在他的脑袋里,可这次他是无论如何也是想不起来。
见他不说话,朱标的语气之中也带了几分怒火,冷声说道,“孤记得三个月天前,父皇圣旨,户部拨银子二十万两,收容抚恤应天以及周围的鳏寡孤独之人,又命令各州府县,也要妥善安置,如有钱财不假,就和你户部申请,孤说的没错吧?”
“殿下说的没错!”
吕昶虽然流冷汗,但眼神深处还是没有几分害怕的意思,朗声说道,“那些钱财,各地所申请的钱款,臣查清属实以后,都是如数拨付,没有丝毫拖欠,包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