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亮,朱标就被徐妙云从睡梦中叫醒,睁开朦胧的睡眼,发现此时宫中早已灯火如炬,心中不由起了三分怒气。
起床气这个毛病,朱标是一直都有,传说中他因为这件事儿还狠狠的惩罚过小老婆徐妙锦,把她的肚子打到那么肿,六七个月了,越来越肿……
但是今天,朱标的眼神之中却突然露出了一丝忐忑,乖乖的在徐妙云的服侍下起身,周围的宫女早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用具,紧张有序的上前伺候。
象牙杆牙刷,沾上了一些牙粉,轻轻的给朱标清理牙齿,巨大的木桶也早已经被搬进屋,里面放满了热水,这是要沐浴更衣的架势…
清理完牙齿以后,在几个淑女的服侍下,朱标脱了个赤条条,直接踏入了木桶之中,身后长长的头发,也早已被沈线阳视若珍宝一样的捧入怀中,仔细的搓洗。
“这刚寅时初,用得着如此紧张吗?”
朱标有些痛苦的摸了摸脑袋,忽然感觉到有些头大。
徐妙云微微一笑,用小钢锉正在给朱标修剪脚趾甲,抬起头来有些娇憨的说道,“殿下,今天是您的登基大典,可不敢误了时辰……”
这个事情可是有说法的,修理龙足,特别是在登基前的一天,那可是只有正宫娘娘才有的殊荣,当了皇帝是新的开始,有道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修龙足这件事情,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后宫当中比较重要的仪式了,自然是徐妙云首当其冲。
朱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追忆。
是啊,自己马上就要登基九五了,自己马上就要是大明的皇帝了,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天下芸芸众生的天命了!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这一天来的如此之突然,当真是让他仿佛置身于梦中…
乌黑的头发在池水中飘荡,沈线阳拿出一些发液,挤在了自己的手上,搓出了绵密的泡沫,涂抹在朱标的头发上,小手轻柔细致。
朱标不再说话了,他看了看周围熟悉的一切,这是他最熟悉的东宫,记得刚来大明的时候,他在这东宫转了很久,没想到如今,他就要去一个更大的地方了,这东宫也会归属自己的儿子。
朱标的头发被整整齐齐的铺在蜀锦之上,几个带着握把的扁平铜匣,里面放了几块火炭,几个淑女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把朱标湿漉漉的头发烘干,因为铜匣做的非常厚,表面的温度不是很高,所以这个时情非常看功夫,还有十几个身穿薄纱的侍女摇扇子。
一会儿的功夫,头发就干干爽爽,朱标在徐妙云的搀扶下,缓缓的站起身子,旁边手拿一袍的侍女就凑了上来。
朱标一看,好家伙,正是皇帝的衮冕礼服,华贵的黑色面料,看起来雍容华贵,只是没有玉冠,因为这个玉冠,是要自家老爹亲自戴到他头上的,而此时的他,也只能戴太子金冠而已。
穿戴整齐以后,朱标默默的走出自己的寝宫,徐妙云为首的女人,也需要梳洗打扮,毕竟自家男人登基大宝,他们也是要参礼的,而且皇帝登基,也有一个步骤就是大封后宫。
礼部尚书早已经在宫外等候,看见朱标以后,纷纷行礼,朱标自己对这一套流程也早已经背的滚瓜烂熟,这第一步啊,自然就是祀天、地、宗社,祭告自己是受命于天地祖宗。
因为这件事情,朱标还特意吩咐两大工业城做一个巨大的青铜鼎,专门为了祭天地!
华贵的马车早已经在外边等候多时,朱标一撩袍服,一个精致华丽的上马凳,已经放在了他的脚下,施施然地踩了上去,坐到了华贵的马车之上。
这马车还不是龙撵,朱元璋因为这件事情,特意吩咐自己的工匠打造了一架龙撵,比他的那个大了很多很多,而而且还用了橡胶轱辘。
马车稳健的向前行驶,朱标在马车之上正襟危坐,今天的马车非常干净,没有了平时的春花秋月,也没有了平时的茶点小吃,椅子也不像平时那样软软的,就像那奉天殿上的龙椅一样,直上直下,坐在那里让人不舒服。
朱标也明白,自己登基称帝以后,太子时期的快乐日子估计就一去不复返了,天天海量的朝政,再加上日益庞大的明帝国,虽然有内阁的帮衬,但还是要天天忙的不行。
皇家礼仪事无巨细,朱标刚刚伸出手想去撩开窗帘,看看外边的天色,却发现窗帘早已经封死,这才想起礼部官员说的话,文绉绉的朱标也没太记住,反正就是说这个时候不能撩窗帘,不能往外看,就算在马车里也要正襟危坐。
朱标微微眯起双眼,心中暗道,这通古斯人确实是把皇家的制度玩了个通透,特别是那个军机处,如今大明的文官在朱标心目当中已经是一个弊兵,虽然不大,但依然需要防微杜渐,还不如登机之后就成立一个军机处,一个内阁再加上一个军机处,正好相辅相成。
想到这里,朱标也是叹了口气,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更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事家,他所有的优势都只是一些后人的上帝视角罢了,如今这个时空被他改的越来越不像样子,很多历史上的事情,要么发生的早,要么发生的晚,他的那一些上帝视角早已经不当用了,好在这些年还是学到一些本事,再加上自家老爹身体硬朗,在他的帮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