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楼拜当然是故意碍手碍脚,不仅故意,他还装作‘我好柔弱啊我只是曾经某只不知名乡村的驻村医师而已,这种打打杀杀的事实在做不来’,每当米切尔或霍桑忍不住对他动手时,福楼拜就立刻恢复一副油做的敏捷样子,警惕地望米切尔或霍桑:“你要做什么?我们姑且可还是同盟组织。”
米切尔&霍桑:“……”
……干脆让这家伙意外事故死在这吧。
米切尔面无表情地抬起了手中破破烂烂的伞骨。
虽然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作用,但这伞骨插入某人的喉咙干脆送他一个死还是做得到的。
但是当她这么做的时候,反而是司汤达伸脚踹开了破烂的伞骨,把本就破烂的伞骨踹的从中间断成两截。
“你、您要做什么?”他警惕地说,“福楼拜是我们组织的叛徒,我必须活捉归案,送给高层处理。”
米切尔被这两个法国人气的额头蹦出青筋:“啊,是吗,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你们法国人就爱弯弯绕绕,在我看来,只要杀了你们两个就好了呢。”
“在那之前我会率先杀了您。”司汤达微微俯低了喉结,“我和您并没有直接目的上的冲突,不过假如您想要阻拦我的事的话,我也只好如此,希望您在地狱忏悔时不要提及我的名字。”
“……”
想杀人。
但打不过。
米切尔咬着自己的牙齿,几乎是嚼着自己的牙齿了。
偏偏还有一个不长眼地在一边噗笑出声。
米切尔杀人的眼光阴郁地投过去。
“总之,先停战吧,”对方的脸上还有笑意,“再打下去也分不出高下,别看我,idiot(指司汤达),就算你一人实力再强,不说这两个Guild的成员,我对你战斗的习惯了解的一清一楚,再打下去,分胜负的不清楚是谁。”
司汤达理也不理,将要踏前一步。
对方踏前一步,因刚刚那场战斗疲惫不堪的米切尔和霍桑也同时振起了精神。
气氛僵重,尖刺遍布,一触即发。
然后,在这一触即发的当口,福楼拜一副‘服了你们了’的表情,突然一板脸色,语气深喝道:“士兵司汤达,你以为自己在做什么!”
这势如雷霆的一句叫司汤达前踏的脚愣住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叫米切尔都诧异地瞥去了眼神。
不过司汤达很快反应了过来,阴郁着眉眼:“……你凭什么立场这么和我说话。叛徒!”
毕竟是对方两个认识的人的事,况且司汤达停住了脚步,米切尔和霍桑便也静观其变。
福楼拜反问道:“将加缪捉拿归案,你当这就是自己任务的全部?”
“不然、”司汤达不假思索地说,语气却突然顿了下。
福楼拜挑起了眉:“记得附加条件吧,‘隐秘的’把加缪捉拿归案。”
司汤达沉默不言。
“这两个可是北美大组织的成员,一个老,一个新,不管如何,身价都足够重。你偷偷跑过来,想要主动为上层分忧,结果却分来了大麻烦,连杀两名Guild的成员。你以为自己的重量值得上层护你周全?”
司汤达果然安静下来。
眼角眉梢如影随形的阴郁都因之退却了不少。
他静静地待在那里,米切尔感到自己身上落下了一层虚虚浮浮的视线,带着打量、带着思索、带着黯然。
“看我干什么。”她早就把两截的伞骨丢到地上,此时一脚踩着圆滚滚的伞骨,拂了下颈后的头发,“我的家族在北美可是有百年历史,我如今羁旅在外,假如有闪失,家族绝不容姑息凶手逍遥法外!”
一旁的霍桑只沉默推了推眼镜,没戳破米切尔这一时沉浸在家族往日荣耀中的虚张声势。
不知为何,司汤达的眉眼低郁了稍许。
然后,他看向了霍桑:“你呢?”
“我没有什么家族做依仗。”霍桑不耐道,“想打便打,我奉陪。”
看见司汤达稍稍明亮的眉眼,和那眼中‘太好了,还是有人和我一样是个穷光蛋’的明显神情,原本一言不合便要出手的霍桑沉默了下。
接着把圣经打开,做异能力适用准备的同时,不动声色地维护自身荣耀:“不过是北美数一数一几所圣堂中的在职牧师罢了,不值一提。”
司汤达:“……”
米切尔:“……”
只有福楼拜捧场:“哇哦。”
看着现场有些沉默,福楼拜饶有兴致说:“那我也来一句?我不过是法国乡下一位平平无奇的村医罢了,什么权势都没有,没有祖荫,离开宪兵队伍后没有在职。”
可司汤达的脸色分毫不见转。
果不其然,福楼拜下一句就是:“不过是有一位国色天香、心地纯善的乡绅豪门的大小姐下嫁肯做我区区一位村医的妻子罢了。”
米切尔斜着眼睛看过去。
嘴里讥哼一声。
片刻沉默中,司汤达淡淡开口:“我来到横滨后……也有一位身居高位的女士非常欣赏我,为我在横滨的行动帮了不少忙。”
“哦,是呀。”福楼拜故作毫无讽刺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