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索女士一愣,立刻反应过来,开口道:“今天阮去买衣服了,我本来想让司机送送她,但是她说想自己去逛逛,年轻真好。”
“这边乱,下次派几个人和她一起。”
“好。”玛索点头,把这一项记下来。
......
晚上八点一刻她来敲门。
阮羲和自己能进来,但是不管有没有人,先敲门是一种基本的礼貌。
她今天拎了一件睡衣过来,是在商城刚买的,下午回来就洗完烘干了。
白色的缎面料,花边领,宽宽松松的长袖。
最近天天穿着正常的衣服睡觉,太不舒服了。
这还是头一回过来看见厄洛斯在看剧本。
她跟人打完招呼后,老老实实地坐在休闲椅上。
今天不去也是故意的,因为厄洛斯这个人虽然看着淡漠寡言,但是私底下他对谁都很随和,因为所有人在他眼中好像都一样。
但是联想到以前他是指挥官的身份似乎也不难理解他的状态,怜悯与冷漠并存的时候就是他这样的,大抵是很早以前便见惯了生死。
她知道厄洛斯一定会注意到,她没有去片场,一个队伍里丢了一个兵,队长一定会去找,她天天都在,突然有一天不来了,出于责任心,他肯定会问,但是,今天是玛索是小助理,他也一样会问。
阮羲和总觉得,厄洛斯这段时间以来对她的宽容都特么不是男女之情,而是长辈对小辈的宽容与少量宠爱。
她并不希望发展成这样,但是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她能更快速地融入他的生活,占据他的注意力,包容也好,宠爱也罢,多了总会变质的,毕竟感情这种东西,最说不准了。
厄洛斯放下剧本走过来,她是过来工作的,自己因为干别的事情延长她的工作时间,这并不合适。
小姑娘看他时,眼里总亮晶晶的,但是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脸又有些红:“那个,昨晚,我睡着了?”
“嗯。”
“那我醒过来的时候在床上?”
“我抱你过去的。”
他开口的很坦然。
阮羲和不自在地用手压了一下脸,又红又烫。
然后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好可惜。”
确实很小声,但是他听见了,有些不解:“可惜什么?”
“啊,没有没有。”她连忙否认,但是越否认就越代表有东西,大多数人都有好奇心,厄洛斯只是淡漠了些,到底也是人,他也有求知欲和探索欲,只是他大抵是能克制住不问。
果然他没有继续开口探寻,但是这事他应该会有印象的,这就够了。
“对了,您今天没有去游泳吧,我回来的有些晚了,也没办法监督您。”她自己跳过了那个话题。
“没有。”厄洛斯顺便提了一句:“出门带几个人,这里有时候很危险。”
“好!”她大着胆子凑近了几分:“您昨晚睡着了吗?”
“睡着了。”很奇怪,昨晚本来以为又会失眠,但是听到她规律的浅浅呼吸声,他竟然也睡了个好觉。
“啊,那您是不是不需要我了。”她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失落是这样,开心也是这样。
“不会。”
他虽然说了不会,但是她显然没从低落的状态里回温,长长的鸦睫微颤,嘴角上扬的弧度消失,整个人的状态都显得有些丧。
厄洛斯有些无奈,不过小朋友大抵都这样,他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声音也温柔了一些:“需要你。”
“真的嘛?”她一下子又高兴起来。
厄洛斯总觉得就那么短短几天,他已经见到了她许多种表情,比如像现在这样她很高兴,但是偏偏要克制着,压下嘴角的笑容,唯有眼神里的欢悦不加掩饰。
“真的。”
“您现在要睡觉了吗?”她这么问,显然是还不想开始工作的意思,毕竟眼里的期待那么明显。
“还早。”他如她所愿,给了答案。
“我想跟您说话。”她很诚实地表达自己的诉求,当然在外面时,她通常比较克制,至少不像独处时那么热情。
“可以。”
“您以前的哄睡师是怎么样的呀?”她又趴在他床边了,仰着头看靠着床头的厄洛斯。
“会用很多工具。”
“有没有像我一样的?”
“有。”
“这样啊。”她又低落起来。
“你的声音很好听,不需要跟别人比。”
“但是我现在还是有一点点难过,您能再摸摸我的头么?”
昨天摸一下头就脸红的不行,今天得到过就开始得寸进尺主动要求了。
他伸出手摸了摸。
她还是有些害羞,但是没有躲,连眼神都没有躲。
“您真好。”
厄洛斯挺喜欢这个小朋友的,至少和她待在一起很放松。
“父母在国外吗?”
“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她是笑着说这话的,但是眼眶隐隐泛红。
他一愣。
“抱歉。”
“在我们花国,安慰别人,是要抱抱的。”她这句真是随口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