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徐莲双手环胸，正立在门口使唤。
“装两套衣服就成了，对了，记得把他最喜欢的那块表和坦克模型装好。”
吩咐完，扭头撞见夫妻俩，她二话不说上前把他们拉进来，再抬手把门给合上。
夫妻俩不明所以，环顾四周发现刘婶正在翻箱倒柜。
“妈，你这是……”
徐莲也不回答，只盯着刘婶问。
“都装好了吗？”
“徐姐，装塑料袋还是？”
“肯定装他那个书包里，前阵才给他买的，他不是挺喜欢么？既然他喜欢，那就都带去。”
徐莲似乎有些等不及，还主动上去帮忙。
秦小乔心头一突，完了，妈不仅要给一万块，还要妥协让陆翊去那边探望程彩英？
三两下把行李收拾好，徐莲一把拎起书包，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卧室。
“陆翊，陆翊！”
她边走边喊，刚到客厅，陆翊就火急火燎从后面跟上。
见到徐莲，他脚步一顿，张了张嘴，想到还在闹别扭，那句奶奶愣是叫不出口。
跟上的秦小乔夫妻俩对视一眼，静观其变。
砰——
徐莲一扬手，眼睛也不眨的把书包扔到陆翊脚跟前。
他猝不及防，被吓得后退两步。
“里面装了你两身衣服，还有你最喜欢的玩具和手表，拿上走吧。”
“！！！”
陆翊瞪大双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止是他，秦小乔夫妻俩也被惊得目瞪口呆。
什么意思？
妈这是要把陆翊赶出家门？
徐莲拍了拍手，沉着脸在沙发上坐下，慢条斯理轻哼。
“你不是怪我不让你们母子团聚吗？怪我隐瞒你妈没死的真相，还怪我对你妈有偏见，既然如此，那你去跟着她好了。”
陆翊眼圈泛红，根本不敢相信这话能从徐莲口中说出来。
他四肢僵硬地立在原地，浑身血液倒流，直勾勾盯着面前的书包，脑子嗡嗡作响。
什么意思？
奶奶这是要赶走他？
“你妈三番两次过来央求要和你团聚，心心念念都想把你带在身边抚养成人，哪次不是声泪俱下，我自己也是当妈的人，能理解你妈的苦衷，看她这样我也于心不忍，所以你还是去跟着她吧。”
徐莲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继续道。
“你不是说同学都骂你野孩子么？有了程彩英，应该没人骂你了吧？我相信她会是个好妈妈，更会把你照顾好。”
说了这么些，她也不想再多费口舌，颔首示意道。
“把你书包捡起来吧，让吴叔送你过去。”
陆翊愣在原地没动，直直看着徐莲，压根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他之前确实很想跟着程彩英离开，但不是被赶出去，而是被爷爷奶奶心甘情愿送过去。
现在怎么发展成这样？
算起来他已经达到目的，可为什么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见他纹丝不动，徐莲也没了耐心，立马起身一把拎起书包塞到他怀里，拖着他胳膊径直拽着他出门。
院子这么大，徐莲不可能把他送到门口，拖出客厅扭头对身后的刘婶吩咐。
“刘婶，把陆翊送出去，然后让老吴开车把他送到程彩英那儿，刚才去的路老吴应该都记得吧？”
刘婶闻言心下竟然还觉得有些爽快，徐姐早就该这样治治陆翊了。
只有去了那边，他才能明白他生母到底是什么人。
“好。”
火急火燎过来，趁着徐莲撒手之际，刘婶走在前面带路。
“小翊，走吧，之前不是很想和你妈妈一起生活吗？现在你奶给了你这个机会，还不赶紧把握住？”
陆翊咬着嘴唇默不作声，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劲，但现在他已经得偿所愿，正如刘婶所说，这不都是他心心念念求来的吗？
他应该高兴才对！
可……他真的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小翊？”
刘婶走了几步回头，发现他还愣着。
忍不住催促了句，才见陆翊紧紧抱着书包，失魂落魄地跟上。
孽障终于离开，徐莲也没了之前的严肃和镇定，整个人仿佛脱力似的，肩膀都垮了。
一瞬间仿佛老了好几岁，转过身，正对上秦小乔夫妻俩担忧的目光。
想到自己还有小儿子，还有两个宝贝孙子，她笑了笑，故意打趣道。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真以为我会拿一万块钱去塞程彩英的嘴？”
不等夫妻俩回答，她嗤笑道。
“做什么白日梦呢，这年头赚钱这么困难，我给她？我又不是疯了！”
“她不是在我们跟前装什么慈母吗？正好，让陆翊过去母子团聚，也省得我来当这个恶人。”
听完这番话，秦小乔也替她感到高兴，就是要这么干才行，否则他们母子俩还以为婆婆好欺负呢。
她老人家确实舍不得陆翊吃苦，但陆翊也不能抓准这点得寸进尺。
现在松手正好，让他们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