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 男女宾客畅快跳舞,聊天,打牌, 在市长夫人的招待下,再没有比这还欢快的时候。
窗户微微打开,为热闹的会场带来一丝凉意,众人畅快呼吸着清新空气。
窗外玫瑰花和铁线莲的香味, 透过拉开的百叶窗,飘荡在舞厅里,使人沉醉其中。
卡洛斯市长热情招呼唐泰斯和苏叶, 想要带他们去认识几个人,几个被称之为贵宾的客人。
唐泰斯虽面色淡淡,却也没有拒绝, 教养不允许他在主人家邀请时, 依然无动于衷, 那就太傲慢了。
尽管基督山伯爵对外的形象一向是神秘, 冷淡,游离于世界之外, 但他的礼仪无可挑剔,知识更是丰富, 让人敬佩。
在很多人看来,相比一个有钱的大富翁, 他更像学识渊博的智者,以及玩世不恭的贵公子。
而代理人希顿, 更没有拒绝结交人脉的理由,这原就是他的工作之一,为老板打理偌大产业, 怎么不需要一批又一批人脉呢?
两人随着市长上楼,进入一间台球室,里面有四五个男人,正一边打着台球,一边抽烟喝酒。
有两人苏叶认识,勃拉齐亚诺公爵,是拥护路易十八上位的功臣之一,不过和其他贵族大臣不同,成功后他并没有待在巴黎,获取那份甜美的胜利果实。
相反,他拿回属于家族的领土后,就离开法国的政治中心巴黎。
作为法国为数不多,还拥有大片土地,以及整个省的税收行政权的公爵,维护的从来不是波旁王朝,而是自身在领土的自主权。
虽明面上夏塔尔省隶属于法国,但除了没有军队,只有护卫队外,基本相当于一个公国。
波拿巴对法国的统治,导致勃拉齐亚诺公爵丧失了一切特权,甚至失去对土地的控制权。
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支持波拿巴,即便之后这位皇帝陛下为了维护统治,让他进入自己权力中枢,依旧遭到了背刺。
或者说,这原本就不算背叛,而是人家从一开始就属于被安抚的敌对势力,之后联合波旁王朝的残党反抗也是能预料到的。
成功后,勃拉齐亚诺公爵回到自己的领地,重新整顿内务,把夏塔尔省掌握在自己手里。
但革命的火苗一旦种下,轻易不可能完全熄灭。
在他被驱逐离开的那十几年,夏塔尔省早已换了一套行之有效的体系,想要改回去,除非把现有的利益集团全部清算出去。
但这是不可能的,不说他手里没有军权,也没有执法权,如果他们联合起来,与他死扛到底,未必不能再次把他赶出去。
且那些人不全是革命者,甚至大部分都和现在的波旁王朝有联系。
说他们蛇鼠两端也好,见风使舵也罢,反正一个个不是没背景的。
勃拉齐亚诺公爵不屑在巴黎和那些人争权夺利,不代表他愿意得罪里面某些人。
怎么办呢,只能投入巨大的资金,用以对夏塔尔省进行改造,以此为插入点,把自己的势力渗透进去,从而慢慢掌控全局。
我是来带领大家把蛋糕做得更大,而不是独吞这块蛋糕!
如此,他才能顺利回到原属于勃拉齐亚诺家族的地盘。
而要做到这一点,需要投入足够多的资金,先把前期建设搞起来,让那些人看到有利可图,才能被他拉拢过来。
因此勃拉齐亚诺公爵是极度缺钱的,到处拉投资。
苏叶还曾收到他的邀请函,在夏塔尔省投资了一些项目,虽本人没有出面,却也派出了能代表凯斯奈尔家族的索恩斯,带去了近七百万法郎。
到目前为止,这些投资尚未回本,将会在两年后看到成效。
夏塔尔省的其他项目也基本是这种情况,都是投资大且回报时间长,但成功后利益巨大的项目。
比如在夏塔尔省建立一个大型港口,开发铜矿等,以及兴建一个产业园。
根据情报网探查来的消息,勃拉齐亚诺家族的资金全部投入其中,要不是他弟弟在罗马建立一家银行,并源源不断提供贷款,估计现在这些项目全都停摆了。
但这依然不够,弟弟托洛尼亚的银行,无法支撑后续巨大的开支。
所以他需要钱,一大笔钱,至少能熬到年底,届时港口就能建起来了,能瞬间回血。
看到他也在,让苏叶更加确定,这些人聚在一起,绝不是为了什么建造铁路。
真如此的话,怎么也得到后年才能收回投资,开始盈利,届时什么黄花菜都凉了。
另外一个苏叶认识的人,是德-阿图瓦侯爵,路易十八的弟弟,当初那个看似热情友善,代替国王兄长邀请凯丽夫人和苏叶参加宫廷舞会的侯爵先生。
还曾对凯丽夫人献出殷勤,妄图通过她,掌握凯斯奈尔将军在军队的势力。
作为拥护路易十八复辟的领袖之一,德-阿图瓦侯爵身边聚集着一批最保守的旧贵族,他们对自由主义极度怨恨,对新秩序加以抗拒。
路易十八国王上位后,曾想过缓和当时极为紧张的政治形势,采取相对温和的态度,来对待改革派。想要通过自上而下的改革,使波旁王朝的统治适应时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