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夜从来没觉得的自己的手,有这么难以控制。
哪怕他有过一秒犹豫,可是,那只握着刀的手,还是冲她刺了上去。
她温热的鲜血,顺着刀口飞溅到了他手上...
激得他的身躯都陷入了莫名的僵硬。
手里匕首的重量突然变得好沉...好沉...
压得他手心都在颤抖......
“砰...”司月迅速反应过来,冲他的胸膛上狠狠打了一掌,错开了两人的距离。
“咣当...”带血的刀落在了沉夜身侧,上面残留的鲜血蜿蜒成了一道血线。
沉夜没有躲开她的一掌,砸落在地,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连带着他的膝盖都软了下来,单膝跪地。
这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快到战场上的一众兽人们都没能反应过来。
司月就已然受伤。
她的后背上,顺着刀口的方向,鲜血如涓涓的溪流,不断的涌现,崭新的兽衣不过片刻就如吸饱了水的海绵,往外渗着血水。
刺目的红,让在场兽人们都心下一惊。
菌沫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眼眶瞬间红了,她冲着沉夜大吼一声,“该死的畜牲!老娘杀了你!”
魁梧的身躯如同鬼魅般,迅速冲上前,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沉夜看着菌沫越来越近的身形,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眸光却定向了司月的方向,缓缓闭上了眼睛。
就在菌沫即将冲到沉夜面前时,一个比她更快的身影迅速靠近沉夜,绿色的鳞片在空气中留下一抹残影,将沉夜捞了起来,眨眼就退到了百米开外的地方。
“呵呵,我的好搭档,这次,可要多谢你了啊。”闫灭嚣张的声音出现在沉夜上方。
沉夜猛地睁开眼,看见的就是身边刚救下他的闫灭。
“呵呵,不用太感谢我。你帮了我,作为回报,加入我的暗黑军团吧,我会让你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闫灭看着沉夜,脸上是一派得意之色。
看着闫灭脸上随着说话而张裂的绿鳞,里面有绿色的汁液在晃动,隐有腐臭的气息从中渗出,沉夜只觉得一阵恶心。
他居然和这样的怪物为伍,伤了司月?
沉夜心下一激灵,猛地推开了闫灭,就连身体都开始不自觉的哆嗦,他甚至有点不敢看向司月所在的方向。
闫灭被沉夜推开,不以为然的甩了甩手,却是好整以暇的看向不远处的司月。
司月身边,如今已经围上了空手而归的菌沫和黑牛。
“司月!”菌沫的声音,是极少有的轻急,她伸出手,想要按住司月背上的刀口,鲜血的热度却烫得她手心直冒汗,可她心下却冷得厉害。
豆大的汗珠从菌沫脸上滑落,连同她的眼睛,都是湿润的。
“司月。”菌沫忽然哽咽了一下,她吸了吸鼻子,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你会没事的,对吧?你那么厉害,肯定会没事的,对吧?”手心越来越黏腻的鲜血,还有地上满满浸润的血色,都让菌沫的鼻尖越发酸涩,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带有隐忍的哽咽之声。
司月此刻单膝跪地,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如玉的手心,一条红色的血线顺着指尖蜿蜒而出,又在指尖扣紧地面的位置,汇集成一道小小的血坑。
黑色的长发已然散乱,盖住了侧脸。她身上的兽衣,也已经染成了红色,司月侧眸看向菌沫,露出了一抹极浅的笑,“我会没事的,小伤而已。”
却不想这句话,如同引线点了火般,让菌沫眼角的泪水喷涌而出,那张萝莉脸上,布满哀伤和愤怒,“你说你,为什么那么容易轻信别人,那个沉夜,他之前就害苦了你,如今,又使计谋伤了你!”
“我倒是希望你是个无情无义,自私自利的流浪兽!”
菌沫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带着哭腔的嗓音微微收敛,而后,又是叹息般的轻声说道,“那样,就没人能伤你了。”
说完这句话,菌沫却又是自嘲般的笑了,“可谁让你是司月呢。”
最独一无二的司月,最值得她追随和信任的司月呢?
菌沫说着脸上又掉下泪来,通红的眸子发了狠般看向沉夜所在的方向,“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娘以性命起誓,这辈子,都不会放过沉夜这个畜牲。”
她伸出手,指向沉夜,“老娘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菌沫眼神中的肃杀和认真,是沉夜从未见过的。
额角已然爬上了冷汗,沉夜慌忙错开了视线。
闫灭见此毫不客气的嗤笑,“恐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不仅是你,还有你们,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因为今夜,你们所有兽人,要么死,要么,就加入我的变异兽军团。”闫灭呵呵一笑,阴毒的眸光扫视着每一个兽人,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所有反抗我的兽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他忽然拱起身子,周身的绿鳞根根直立,潜伏在绿鳞之下的毒液,向上蒸腾出雾气,是绿色的毒气。
一个弹跳,他忽然窜进了变异兽人的中心,“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