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明,杳月带着汐和飞鹰继续前往暗黑森林,汐被杳月抱在怀里,而也虚弱的飞鹰,却完全没得到杳月的半分怜惜。
飞鹰又一次踩在了一块碎石上,摔了。刀疤脸上,又磨上了不少细小的伤痕,杳月再次选择视而不见。
飞鹰磨牙,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走不动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这泼皮无赖的模样,若是叫他的奴隶们看见,指不定会惊呼,这还是他们首领么?
杳月伸出脚踹了踹飞鹰,飞鹰转过了头,杳月丝毫没心软,加大力道,一脚踹了出去,飞鹰再次脸朝下…
这次,飞鹰不爬起来了,直接趴地上。
“我没力气了,走不动了,反正我是不走了。”
兽不要脸,天下无敌。
杳月捏了捏飞鹰灰扑扑的脸,“想治好这个疤吗?”飞鹰闻言,眸子亮了,“你有办法?”
杳月扬起眸子,晨时温润的光流淌在她的脸上,映出她熠熠生辉的狐狸眸子,小巧的脸蛋上挂满朝气。
她,还挺好看的。
飞鹰抹了一把脸,手在疤痕处顿了顿,没想到,她看出来了,这条疤痕,对于他来说,算是一种想要抹去的过去。
“我现在又能走了,走吧。”
“把药吃了。”杳月扔出一颗药,药的表面还有草屑,并不圆滑,也不规整,就像是杂草混在一起的木屑。
飞鹰没说什么,吃下了药,没多久,就感觉到身体充满了力量,原先的虚弱乏力好像完全消失了一般,不由抬头看了杳月一眼。
她给他解了毒。
“你这么信任我,不怕我反悔?”飞鹰突然问道。
杳月轻笑,自信的抬起小脸,“单挑你,我不一定会输。”她自信的样子,异常夺目,在杳月怀中的汐,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哈哈哈……”飞鹰朗声大笑,杳月,真的很有意思!
飞鹰在实力恢复后,带的速度很快,“我们还需要沿着这个方向一直走,要两天的时间才能到。”杳月发现,越往前,树与树之间越来越密集,藤蔓也越来越多,几乎层层叠叠的交缠着,而整个空间,也变得越来越安静,甚至很少有鸟儿的叫声。
一股股湿气窜入鼻尖,带着湿滑的粘腻感。
杳月看了看怀抱中的汐,“答应我,撑住。”
汐点点头,扯着杳月的兽衣,“雌主,汐永远不会离开你。”
飞鹰见此,默不作声的上前探路。
杳月拿着汐,一步步的跟上去,太多的荆棘杂草,每一步都很费力。
“雌主,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汐突然轻声问了一句。
杳月步子没停,对汐好吗?她其实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最初的她只是想杀了他,他暗算她,却因为这具身体的主人,她放弃了杀他,再然后,杳月想,大概是看他对于实力那么渴望,再加上她当时的处境,她需要他强大,所以她选择了教会他本领。
将他当做了徒弟,她认真的教导他锻炼。
那时候,她都以师徒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
直到那天看着他被捆绑在祭坛,明明已经命悬一线,却还硬气的维护她,明明他身上的伤都是因为她,可他却毫不在乎。她突然愧疚了起来。
大概,这是愧疚吧?她只是不想欠他,不想欠这份情,可她好像已经隐隐感觉到,汐对她不一样的心思。
杳月少有的迷茫了,她知道汐对她而心思,可她喜欢他吗?
向来果决的她,陷入了一个难题,这个难题在她心里砸开了涟漪,让她呼吸有些紊乱。
她给了个答案,“因为你值得。”因为你舍命的维护,我又怎能不对你好?
汐害羞的闭上了眼睛,他想,雌主应当也是很喜欢他的吧。
想起她那日那一句,“汐,是我唯一的伴侣,现在是,将来也是。”汐就觉得心脏在不受控制的乱跳,他,真的会是她唯一的伴侣吗?可他这么弱,他又真的配得上杳月吗?..
年幼的他喝下了海巫的药,伤了根基,身体本就不好,他真的能和她相守一生吗?
他靠在杳月怀里,只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就像是卑微到尘土里的兽人,祈求追赶那耀眼的太阳,太阳越耀眼,就越能照出他骨子里的自卑。
汐的脑子里闪过一闪而逝的恶念,如果她不那么优秀,该多好啊,这种恶念让汐鄙夷自己,他闭上眼,不敢逼自己想下去。
……
“一盘好棋,全毁了!”
“砰…”一只素白纤长的手抓起桌上盛水的木杯,狠狠的砸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哪来的猪队友?一开始我派闫去狮虎部落,本来是想要借食物笼络他们,可为什么,那个闫居然能做出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还敢打狮虎部落的兽人?送食物居然还能送出敌人来!”
“砰…”又甩出一个木杯。
“宿主,都是我的错,我没能为您实时监控闫的举动,以至于现在才知道闫当时做的事情。”
“我就说,为什么,我当时好心让闫送食物过去,为什么闫还会被断了手,还会被囚禁,原来,原来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