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汐。”司月的声音很淡,带着汐不敢懂的轻,风一吹,就散了。
汐不敢深思,她话里的含义。
他疯狂点头,随着汐的动作,脸上的泪水都掉在了地上,凝结成了一颗颗圆润的珍珠。
此刻的汐,没了暴虐,有的只是在心爱之人面前的惶恐。
他的眼里心里,再容不下其他。
汐紧张得同手同脚的走向司月,生怕眼前的一切是假的。
他的嘴角挂着小孩得到糖果的笑容,纵然脸上尤带着泪痕,“雌主,是我啊,我是汐,是你的汐。”
司月定定的看着汐,眸光复杂。
下一秒,她缓缓伸出了冰剑,抵在了汐的脖子上。
冽冽的寒气,制止了汐的靠近。
汐不可思议的看着抵在脖间的冰剑,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又掉了下来,砸在了冰剑上。
“叮...”
汐的声音难掩委屈,“雌主,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汐啊!”
司月看着汐的眼泪,别开了眼。
“真的是你吗?”
真的是汐吗?
昔日的汐?现在的汐?
他往日小心翼翼的笑容犹在记忆里打转...
有他温柔缱绻着唤她“雌主”的模样。
有他卑躬屈膝靠在她怀里的模样...
可现在,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感受着空气中浓烈到窒息的血腥味,司月难以想象,如今的他,已然变成了这个兽世最大的威胁。
在他的手上,更沾染了数不清的血,有老人的,小孩的...多到司月不敢去数。
他真的还是她记忆里的那个兽人吗?
汐看向司月,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知想到了什么,汐忽然神经质的摸上了自己的白发,“雌主,是不是因为这一头白发,所以你认不出我了呀。”
汐将一缕白发捏在手心,呢喃道,“雌主最喜欢我的头发了,可它变色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变色了。”
汐抬起脑袋,委屈的看着司月,“雌主,怎么办?”
他撅着唇,莫名委屈的模样,像极了从前...
司月看着他满头的白发,有些怔肿,是怎么样的悲伤,才能让一个人悲至心头,年纪正是芳华,却华发满头?
汐却以为是司月不喜欢他的白发,眼泪噼里啪啦的掉个不停,怎么办,雌主不喜欢,他该怎么办?
见到汐惶恐不安的模样,司月握着的冰剑微微一动,另一只垂在身后的手下意识的扬起。
她想要想像过去一样,安慰他。
可突然伸出来一只手,牢牢的拽住了司月的兽衣。
茉莉捂着嘴,一步步的爬了过来,在她的身下,全是嘴边流下来的血液,蜿蜒成了一条刺目的血路...
“兽神,兽神大人,杀了他!杀了他!”茉莉捂着嘴,不敢让自己如此血腥的模样映入司月的脸。可手缝间流出来的血,依旧明显。
她拽着司月的兽衣,满目的请求,她的眼睛在这夜色下,仿佛会说话。
杀了他!
司月心跳漏了两拍,她如梦初醒般看向周围,满目的疮痍,满地的血液...
这一切的一切,如何能当做未曾发生过?
对她而言,失忆的时光,如同一场梦。
可对于兽王城的兽人来说,这是一场浩劫!
而这些浩劫的始作俑者,是汐...
茉莉的话,让所有兽王城的兽人都仿佛得到了提示,他们全部跪了下去,朝着司月的方向磕头,“求求兽神大人,杀了汐!”
司月超乎寻常的实力,完完全全的让他们下意识的相信,眼前的兽人,就是兽神!
就算不是兽神,也该是兽神派下来拯救他们的使者。
她制止了汐的暴行,救了他们所有的兽人。
他们愿奉她为神灵。
他们此刻唯一的心愿,就是请求神灵灭了这个手染鲜血的汐。
司月在看到所有兽人跪下来请求的模样后,捏着冰剑的手紧了紧,不觉间剑尖微动,在汐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条血痕。
汐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他的目光,只停留在司月身上。
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部只在司月身上。
“雌主。”汐像从前一样,软软的唤她,他的眸子里,全是对她的爱恋,驱散了红眸里的阴霾,此刻,就像是一道光落在了他眼里,映得那双红眸潋滟无比,竟然透着纯真的皎洁。
很难想象,一个手染鲜血的人,也会有这样纯真的神情...
这一切,只因为她。
“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司月的剑尖就架在汐的脖子上,她看着他的眼神,失望太多,多到夜色也无法遮掩。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难道她一直错看了他?
汐闻言,愣愣的看着司月,“汐做什么了?”
“你做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你这个疯子,杀了我们那么多兽人,连崽子都不放过!十恶不赦,罪大恶极,该死!”一个兽王城的兽人捂着伤口破口大骂。
汐闻言,连个眼神都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