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内出奇的安静,隐隐传来并不规律的呼吸声。
“我们举行结侣仪式。”
“这就是我的答案。”
司月清冽的声音中透着一点儿颤,被空荡的洞穴回音放大,再放大...
终于从死生之际拉回了猫黎的生命。
猫黎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彻底不动了。
他小心翼翼的竖起耳朵,随着司月话音落下,他疤痕遍布的脸上,下意识的扯出了一抹笑,再度撕裂开了伤口。
血痕,从他尚未痊愈的疤痕上,缓缓流出...他恍若未觉。
这是他期待太久太久的答案了。
“真,真的吗?”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司月摸了摸他的头,满眼怜惜和愧疚,“是真的。”
“等我们回到部落,就举行结侣仪式。”
猫黎扑进了司月怀里,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体温,他终于安心了。
可却在司月看不见的角落,缓缓勾起了一抹苦笑。
他怎会不知,她是为了要自己活下去,才选择和他结侣呢?
可是...
这个诱惑,真的好大...
他舍不得,也放不下。
纵然知道,她也许并不爱自己...
可他只有十天寿命了,就让他自私一次,只自私这一次,好不好?
“嘀嗒...”
一滴泪滴落在了地面凹陷的血坑里,溅出了零星的血液,又被泥土吸食了个干净。
却不知是谁的眼泪...
司月抱着猫黎出来的时候,菌沫第一个走到了司月身边。
从她抱着猫黎出来的那刻,所有的事情,仿佛都变得心照不宣。
沉夜看着她抱着猫黎走出,眸光微动,落在了她的眼角上,上面还残有尚未淡去的红痕。
她哭过...
沉夜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其实他知道,“见”这一面,对她来说,就是一场胁迫,她,没有退路的。
而他,更是堵死了她的退路。
猫黎乖顺的依偎在她的怀里,如果他尚且未曾失明,想必已经从眼中流露出了幸福的神采。
他,终于得偿所愿了...
菌沫随意的看了一眼猫黎,却在看见猫黎脸的时候,控制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的退后了半步。
黑牛急忙扶住了菌沫,可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实在是,太可怕了,猫黎的脸上是真的没一块好肉,且血肉翻飞,白骨可见。
“你,你!”黑牛瞪大眼睛想说什么,却被反应过来的菌沫迅速伸手捂住了嘴。
这一系列的声响都被猫黎听了个清楚,他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苍白,手下意识的想要捂住脸,可被打断的手,纵使抬起来,都显得很费劲。
他知道的,他现在就是个丑八怪。
那她呢,她会怎么想他?
“别担心,我会治好你的。”她轻缓的声音,格外的具有安抚力。
猫黎费劲的抬起脖子,“真,真的吗?”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可如果在他生前,还能恢复昔日的容颜,该多好啊。
那样的话,他会在她的记忆里,留下最美的模样吧...
“傻瓜,真的。”
猫黎抬起脑袋,双目无神,嘴角却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只要是雌主说的,我都信。”
乍一听见猫黎对司月的称呼,在场所有兽人都愣了。
纵使他们已经有所准备,可尚且还来不及接受这个现实。
他们的目光都下意识的落在了司月的脸上···
司月并没有反驳,只是在听见猫黎那一声“雌主”的时候,失神片刻,仅仅只是一瞬,尚且来不及细看。
然后他们就见司月低声应下了猫黎的呼唤。
那一刻,一切都已经明了。
她,也在众人面前承认了他的身份。
菌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在看见猫黎如今模样的时候,就算是她,也没办法说出伤人的话。
所有兽人都感受到了猫黎身上的死气,他,活不了多久了。
司月如今能给他的,也只有名份了。
司月抱着猫黎,身侧跟着黑牛和菌沫,一步步的走出了这个曾经困住猫黎的地方。
梓晨带着救下来的兽人们小心翼翼的等在外面,见司月他们一行人终于平安出来了,才放下了心。
“司月大人,我们已经带着人查看了剩下的洞穴,将还未被感染的兽人都营救了出来。”
“只是···”
梓晨挠挠头,“您的同伴莱阳,还有一个叫做木函的雌性,以及我们兽王城的祭司大人白桦,都不知所踪。”
有个黑熊兽人站出来说道,“他们会不会早就变成变异兽人了?”
菌沫双手环胸,摇摇头,“那个木函,是闫灭曾经的伴侣。闫灭过去那么喜欢她,肯定不会让她变异。至于白桦,他可是一名智者,说不定早就找到了逃出去的办法。”
“那,那莱阳呢?”黑牛小心翼翼的问道。
提到那个嗓音温柔,却弱不经风的兽人。
菌沫少见的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