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尚且还未能出一个结果,沈倾云先收到了顾府的帖子。
倚翠瞧见沈倾云这几日吃睡都不安稳,料想着季千雪定然是听到消息来安慰小姐的,于是劝道:“小姐,不如出去透透气,吃点东西,左右很快就能调查出线索的。”
沈倾云心烦意乱,叹了口气:“也好。”
她没有多想,隔日随意挑了身衣裳便出门赴约去了。
到了地方一瞧,出乎意料的,里面的人不是季千雪,而是一位陌生的妇人,只五官瞧着有些眼熟。
沈倾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试探着问道:“可是顾大人的令堂?”
这妇人正是顾之恒的娘亲何氏,她淡笑着开口:“沈小姐,没想到你能认得我,来请坐吧。”
沈倾云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地坐到了她的对面。
两个相顾无言,一时间竟然有几分尴尬。
何氏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先是介绍了些桌上点好的吃食给沈倾云,随即才满含歉意地说道:“冒昧将沈小姐请了过来,还请沈小姐勿怪,是我以千雪的名义给你递的帖子。”
沈倾云也已经了然,她该想到季千雪若要叫她出来,都是亲笔书写的,最近真是忙到恍惚了。
她也不想跟何氏绕弯子,便直言问道:“那夫人约我出来又是何用意呢?”
何氏没想到沈倾云还挺干脆直接的,就也不再客套:“其实是因为最近听闻了一些消息,所以想来问问沈小姐。”
“我听说沈小姐得知你的娘亲生病,去年冬天一直呆在边关照料,还为她寻得神医,真是孝心可嘉。此番我也是厚着脸皮前来,想问问沈小姐能否告知一下,那神医给你娘开的调养单子。”
她说着,似乎也有几分难为情,喝了口茶掩饰尴尬。
随即便一脸期待的望着沈倾云。
沈倾云叹了口气,诚心说道:“夫人,不是我不乐意给你药单,只不过那药是根据我娘的身体去调制的,如果贸然拿给别人用,想来也是不合适的,自然就不能达到你心中的效果。”
顿了顿,她又说道:“夫人若真想要调理身子,我可以帮忙去打听一下有没有这方面的圣手。”
何氏忍不住露出失望之色,不过她对沈倾云的拒绝倒也有心理准备。
因此她没有放弃,而是接着解释起来:“沈小姐,我也不瞒着你。其实这药方,我就是替千雪来要的。千雪的面皮薄,她定是开不了这个口。”
她看了看沈倾云,见对方面色如常,松了口气:“千雪的身子向来娇弱,倒是和你娘亲有些相像的,所以我便想要那药方来借鉴借鉴。你放心,我给千雪服用之前,定先会让其他的大夫相看,大夫看过没问题了,应该也就可以用了。”
沈倾云见她不依不饶的,心中已经有些不悦了。
只是顾虑季千雪与她这个婆母关系一向不错,此刻也耐着性子说道:“我不懂学医这方面的,那药单时常调整,也不会单独备份,我自然是记不全的。”
“夫人若担忧千雪,等神医回京了,我可以帮忙带千雪直接去瞧瞧,也好对症下药。”
何氏闻言面露为难:“这般是好,但那神医听说不在京都,外出游历去了,那沈小姐你可知他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呢?”
沈倾云心中暗叹了口气,只摇了摇头。
何氏更加失望:“那神医若是几年都不回来,岂不是耽搁了......”
沈倾云没忍住还是说道:“千雪虽瞧着柔弱,但身子康健,夫人不必太过忧心的,万事随缘就好了。”
谁想她这么一劝,何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她抚摸转动着手腕上的一串佛珠,口中隐隐喃喃着阿弥陀佛,那串着佛珠的细线瞧着都快被她扯断了。
屋内重回寂静,沈倾云几乎就想要起身告辞了。
但何氏却看出她的不耐,面色愁苦地说道:“沈小姐,你有所不知,我就是找一位高人算过,以千雪的八字来看,子孙缘浅薄,须得尽早调理尽早怀上,否则年纪越大越难有孕。我心中焦急,这才病急乱投医,找上了你。”
“我也是想着你和千雪是最好的手帕交,想来也会愿意替她解决问题。”
沈倾云压下眉间的情绪,淡淡道:“若千雪有问题,我自然会帮着解决。可她成婚还不到一年,夫人其实不用急的。至于那算命一说,全凭所谓高人的一张嘴,难免有失偏颇。夫人还若真的担忧千雪的身子,还是请大夫去看才好。”
她神情虽漠然,但语气里已经有了两分怒气。
何氏赶忙解释:“沈小姐不要误会,我对千雪没有什么偏见的。她温柔善良、知书达理,处理府务也是井井有条,我一直都很喜欢她。”
“沈小姐还未出嫁,所以不能体会这种心情。顾家就之恒一个独子,全靠他争气才撑起了顾家门楣,能娶到千雪也的确不容易,如今他不想纳妾,我是理解的,只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这个当娘的,实在为他忧心。”
沈倾云只听得眉头皱了起来。
哪有成婚不到一年,婆婆就想到给儿子纳妾的。
她看着何氏的脸,算了算顾之恒的年纪,终究是顶了一嘴:“那